“啊!流沙哥哥!”身后是一声痛苦而又熟悉的娇呼。
流沙愕然地再次转头,自己钢叉刺穿的人居然是流叶!
他指了指满目惊恐的流叶,又朝前面望去,只见巨石上已没了流叶的尸体,而流风上身插着一把剑倒在了地上。
“哪个是真的!哪个是假的!哪个是魂术的幻觉!啊!啊!啊!”流沙抽出血淋漓的钢叉,痛苦地叫了起来。
他赶紧跪在地上,一把揽过流叶,颤抖地呢喃:“哥哥不是故意的,哥哥不是故意的”
正万般痛苦自责之时,隘口上又跳上一个流叶,扑在流风身上,惊惧地说:“风哥哥,你怎么被那异变的人无声无息地戳倒了?!”
她瞥了一眼流沙,吓得立即跌坐在地,磕巴地说:“沙哥哥,你你怎么抱着”
流沙低头朝怀里望去,自己抱着的居然是一具湿漉漉、滑腻腻且怀着孕的女性鞣尸!
这鞣尸浑身脂化,面目肿大呈巨人观,一张嘴正对着自己喷着阴气。
流沙运起浑身妖力,单手要将鞣尸抛出,心中却想:“若这也是魂术,这个鞣尸其实才是小叶子呢!”
这一犹豫,就见女性鞣尸的孕肚‘波’地破开,一个黑黢黢的婴孩鞣尸从她肚子里爬将出来,伸出一双小手瞬间剖开了自己丹田!
婴孩鞣尸一百八十度扭过头,‘呀’地发出刺耳的啼哭,拧巴着脸咬裂了他的妖丹。
阴冷的毒立时窜遍流沙全身,他浑身僵直地往后仰去。
“沙哥哥,你怎么不反击!”流叶放下流风,疾疾地跑去。
夜风中,一条细长的黑色尾巴悄然缠住了她的脖子,女鞣尸肥腻湿滑的手指射出一道阴气,直将她的妖丹封住。
月色中,司马巫从阴影中缓缓走了出来,用尾巴将流叶举在半空,吊在自己身前。
他随手一招,极乐长剑飞回手里,绿豆粒大小的瞳孔冒出缕缕黑气,一剑刺穿了流叶。
“大哥小叶子”
重伤的流风妖丹未受损,挣扎地爬起来。他捡起蛮龙大矛,仰天爆喝:“与我风之势,赐我风之烈,降风魂,落风骨!龙战于野!”
蛮龙大矛应声扭动,化作条罡风大龙,风头如刀面如割般,咆哮着冲向司马巫。
“住住手!那仍是魂术!”流沙虚弱地吐了一句。
当空银蟾的清光中,司马巫与流叶散成了霖霖磷火,流风愕然地发现自己正站在他们刚才的位置。
罡风大龙呼啸而至,弥天妖风霎时湮灭了他。
轮台九月风夜吼,一川碎石大如斗,随风满地石乱走。
茫茫黄沙过后,丹田被蛮龙透穿的流风,只趔趄了两步,满眼惶悚地倒了下去。
磷火聚集成一团蓝火,司马巫用尾巴吊着流叶从火里走了出来。
流沙正被两具鞣尸啃食,奄奄地说:“少侠,放我妹子一条活路吧”
说完他又止不住笑了,自嘲说:“死了一千年,我果然糊涂了。他已然变异,哪里还有清醒的神智可言?!”
“小叶子,你别怕,我和流风会在地下继续保护你的”
卜说完,婴孩鞣尸在他耳边尖声啼哭,一条湿滑的舌头舔上了他的嘴。
流叶妖丹仍被阴气封住,无法动弹,眼角淌下一串眼泪,惨笑道:“哥哥,来世我们还做兄妹”
月转乌云,隘口上暗如地狱。
女鞣尸和婴孩鞣尸忽齐齐抱头发出哭腔,一道火、一波水、一缕风、一丝冰从异变的司马巫后背蜿蜒而出,卷在二尸上面将它们打成了粉末。
司马巫抖着身子,惨白的手捂着脸,双膝跪地,不住颤抖地喊:“我不要变成这样!我不要变成这样!我不要杀他们!”
说完撒开尾巴,将流叶扔在地上,挥手解除了桎梏她的阴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