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nbsp;nbsp;nbsp;桌上无书，只有笔墨纸砚。一个笔架，一刀纸，并浓浓的墨。
nbsp;nbsp;nbsp;nbsp;冬芸告诉她：“是姑娘吩咐准备的，你差事忙完了就在这儿习字，莫要辜负姑娘一片苦心。”
nbsp;nbsp;nbsp;nbsp;“姑娘还说了，既然要写字，每日至少两张大字。”
nbsp;nbsp;nbsp;nbsp;冬芸走后，雪尽走到小书桌前，小心翼翼摸了摸纸，又用指腹贴了贴毛笔柔软的笔尖，心下爱极了。
nbsp;nbsp;nbsp;nbsp;书房的活儿不多，雪尽一刻钟就做完了，端端正正练大字。
nbsp;nbsp;nbsp;nbsp;初握笔写得难看，她就不断地写，写到手腕发酸也不肯停，直到小秉来喊她一起用饭才恋恋不舍地放下笔。
nbsp;nbsp;nbsp;nbsp;吃完饭，雪尽带着包花生酥去前院。
nbsp;nbsp;nbsp;nbsp;昨日她邀小满一起来吃席，可惜小满当值走不成，故而今日去前院看她。
nbsp;nbsp;nbsp;nbsp;这是雪尽去了观风院后，头次回前院。
nbsp;nbsp;nbsp;nbsp;她走出观风院，起初脚步有些慢，后来便如常了。
nbsp;nbsp;nbsp;nbsp;今日天晴，她曾经洒扫过的地方换了个小丫鬟，小丫鬟看到她像是看呆了，待她走近才慌里慌张地行了个礼，怯生生道：
nbsp;nbsp;nbsp;nbsp;“见过姐姐。”
nbsp;nbsp;nbsp;nbsp;雪尽颔首，见那快比她人都高的扫帚歪了下来，帮忙扶了扶。
nbsp;nbsp;nbsp;nbsp;“谢谢姐姐。”小丫鬟颇为生疏地攀着交情，“姐姐是观风院的？头次见，姐姐真好看。”
nbsp;nbsp;nbsp;nbsp;雪尽轻笑了声，从荷包里倒了几粒蜜饯在她掌心：“我现在在观风院，从前也是前院的呢。”
nbsp;nbsp;nbsp;nbsp;小丫鬟艳羡地轻轻哇了声，又有不解。
nbsp;nbsp;nbsp;nbsp;她是刚买进来的，不知道从前的事，因而想不通为何雪尽会在前院，这里明明都是最低等的仆役。
nbsp;nbsp;nbsp;nbsp;不是说大院里没有稍微好些的，而是眼前的姐姐一看就是主子身边的，处处都和她们不同。
nbsp;nbsp;nbsp;nbsp;雪尽继续往前院走，熟悉的面孔愈来愈多。
nbsp;nbsp;nbsp;nbsp;有人忍不住盯着她瞧，亦有人在与旁人窃窃私语，还有一改从前笑脸相迎的，众生百态。
nbsp;nbsp;nbsp;nbsp;打量和议论雪尽不去理会，从前踩过她的她淡淡应对，从前没什么关系现在来攀交情的，她便笑着和对方说话。总之笑脸是给了，话也软和，观风院里不该说的是一字没说。
nbsp;nbsp;nbsp;nbsp;有好事的婆子去和王婆子说：“雪尽回来了，诶唷，如今看可是大不一样了！”
nbsp;nbsp;nbsp;nbsp;王婆子面容不自觉一僵，拿茶碗挡了挡：“哪不一样，还能换个人不成？”
nbsp;nbsp;nbsp;nbsp;“诶，除了那块胎记还在，可不就像是变了个人一样。我围上去看都不敢认了，当真是漂亮得和仙女下凡似的，若不是还穿着丫鬟的衣裳，还以为是哪家的小姐来串门了！”
nbsp;nbsp;nbsp;nbsp;说到这，那婆子眼珠一转，道：“我瞧她衣裳，现在该是二等了吧？真是快。”
nbsp;nbsp;nbsp;nbsp;这婆子当然不是好心提醒，擎等着看王婆子笑话。
nbsp;nbsp;nbsp;nbsp;王婆子最刻薄，没少磋磨底下小丫鬟，雪尽尤其。动辄罚她不许吃饭，或是骂个狗血淋头，雪尽又是个不会讨巧的，也没银钱讨好王婆子，于是越罚越多，越骂越难听。
nbsp;nbsp;nbsp;nbsp;现在雪尽回来了，王婆子能不怵？
nbsp;nbsp;nbsp;nbsp;主子身边的一等他们见了都得喊声姑娘的，二等至少也得恭恭敬敬。
nbsp;nbsp;nbsp;nbsp;而且雪尽才去观风院多久，当初知道她能留下当三等就让人吃了惊，又升了二等，想来是个能干的，还颇得姑娘赏识。
nbsp;nbsp;nbsp;nbsp;婆子离开后，王婆子便坐立不安起来。
nbsp;nbsp;nbsp;nbsp;那厢，雪尽并不知晓自己的到来掀起多少事，或者说这已不是她在意的事情了。
nbsp;nbsp;nbsp;nbsp;她去了小满房间，也是自己从前睡过的通铺，小满见她在门口很是惊喜，带着她在屋外的僻静角落说话。
nbsp;nbsp;nbsp;nbsp;雪尽把花生酥给她，小满道：“还未祝贺你，诶，我上次说的糖糕还没给你呢，又让你请我了！”
nbsp;nbsp;nbsp;nbsp;“这有什么，不妨事。”
nbsp;nbsp;nbsp;nbsp;小满围着她打量一圈，啧啧称奇：“姑娘的院子就是养人。”
nbsp;nbsp;nbsp;nbsp;雪尽有些赧然：“你也说这些。”
nbsp;nbsp;nbsp;nbsp;小满笑：“比从前外向多了。”
nbsp;nbsp;nbsp;nbsp;她们正说着话，王婆子期期艾艾地靠了过来，小满扯了扯雪尽袖子提醒她，两人看过去。
nbsp;nbsp;nbsp;nbsp;王婆子朝雪尽笑道：“是不是我来得不是时候？难得见雪尽出来走动，老婆子我来打个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