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nbsp;nbsp;nbsp;雪尽道：“是没吃过，谢谢小苹姐姐。”
nbsp;nbsp;nbsp;nbsp;小苹卡了下壳，道：“你也别对谁都这么好性子，不然又被欺负。”
nbsp;nbsp;nbsp;nbsp;雪尽笑笑：“凶一点就不会被欺负了吗？”
nbsp;nbsp;nbsp;nbsp;小苹没有说话。
nbsp;nbsp;nbsp;nbsp;她能比别的丫鬟肆意是因为她一家老子娘都在府里，雪尽最大的不幸是没有根基依靠，又长了张祸水的脸。
nbsp;nbsp;nbsp;nbsp;雪尽收下了小姐妹的礼物，忽而觉得离开观风院后自己的人生也有了些盼头。
nbsp;nbsp;nbsp;nbsp;她做好了要离开观风院的心理准备，却不见冬芸等人通知她走。这日清早，听说冬芸要下值了，她在院子边角等了等。
nbsp;nbsp;nbsp;nbsp;曙光熹微，观风院像活过来了般。
nbsp;nbsp;nbsp;nbsp;院中洒扫的开始动静，小秉打着哈欠去书房上值，小苹和其他丫鬟端着热水来了，准备伺候姑娘梳洗。小厨房飘来食物的气息，想是冬霜和厨娘在大展身手。
nbsp;nbsp;nbsp;nbsp;雪尽从主屋看到西厢，再看到院子，最后视线又遥遥回到主屋上。
nbsp;nbsp;nbsp;nbsp;她和其他丫鬟都在一个院子里，几个冬可以贴身伺候柳烟，二等和三等丫鬟各有所职，而她呢？她连三等都算不上。
nbsp;nbsp;nbsp;nbsp;虽然同在后罩房住着，但主屋是她没有资格进去的地方。那里……是大姑娘起居的地方。
nbsp;nbsp;nbsp;nbsp;她已经很久没见姑娘了，最多是远远地看她出门，或是看她回来。
nbsp;nbsp;nbsp;nbsp;雪尽堪称执著地望着那个方向，窗墙阻隔了她的视线，但她知晓柳烟就在里头。估计要不了多久，热水送进去，她会起床梳洗。听说冬灵梳的头姑娘最喜欢，真是一双巧手，能让姑娘喜欢。
nbsp;nbsp;nbsp;nbsp;忽的，门开了，冬芸走出来，指挥着她们送水进去。
nbsp;nbsp;nbsp;nbsp;冬灵过来上值了，和冬芸交接。
nbsp;nbsp;nbsp;nbsp;雪尽不禁踮了踮脚，下意识想看到些屋里头的陈设，可人影幢幢，什么都没瞧分明。
nbsp;nbsp;nbsp;nbsp;但她觉得，姑娘的闺阁定然是无一处不好的。
nbsp;nbsp;nbsp;nbsp;冬芸已经走到近前，雪尽收回视线，迎上去道：
nbsp;nbsp;nbsp;nbsp;“冬芸姐姐。”
nbsp;nbsp;nbsp;nbsp;“怎么在这等着，有什么事？”
nbsp;nbsp;nbsp;nbsp;“我病好了，该回前院了。”雪尽手心沁了些汗，“我想走之前给姑娘磕个头，感谢她大恩大德。”
nbsp;nbsp;nbsp;nbsp;冬芸赞同道：“应该的，你有这份心不错，不过今早姑娘要出门，晚上你和我一起来罢。”
nbsp;nbsp;nbsp;nbsp;答应下来了！
nbsp;nbsp;nbsp;nbsp;雪尽笑颜绽开，语气都轻快些：“好，我听冬芸姐姐的。”
nbsp;nbsp;nbsp;nbsp;她笑得清丽，笑意跃上眉梢眼角，是平日没有的生动轻灵。
nbsp;nbsp;nbsp;nbsp;冬芸一怔，等雪尽走了，才慢慢回味过来。
nbsp;nbsp;nbsp;nbsp;雪尽收拾好包裹，等到傍晚，把头发解开重梳了遍，重新打水净面。
nbsp;nbsp;nbsp;nbsp;来到观风院她领了两身衣裳，只用其中一套和从前旧衣裳换着穿，另一套是簇新的，其实和身上那套区别不大，但雪尽还是拿出簇新的换上。
nbsp;nbsp;nbsp;nbsp;出门时，她找了个水面探身照了照，觉得和平日没甚不同，但已经是她能做到的最齐整了。
nbsp;nbsp;nbsp;nbsp;只是……她摸了摸额角的胎记。这处是她藏不住的丑陋，没关系，姑娘已经看过了，雪尽尽量让自己不去在意。
nbsp;nbsp;nbsp;nbsp;估摸着时间差不多，她去冬芸门前候着，直到冬芸出来跟她说：“和我走罢。”
nbsp;nbsp;nbsp;nbsp;雪尽轻盈地和她往主屋走，一步步的，她距离柳烟越来越近了，光是想到这个雪尽心头就像开满了漫山遍野的草花。
nbsp;nbsp;nbsp;nbsp;冬芸带她走到主屋前的门帘外，回头道：“你在这等一下。”
nbsp;nbsp;nbsp;nbsp;雪尽点头。
nbsp;nbsp;nbsp;nbsp;看冬芸进去了，估计通报一声就得让自己进去给姑娘磕头。雪尽心下思量起等下要怎么说。
nbsp;nbsp;nbsp;nbsp;一定要谢过姑娘，要说自己会报恩。再有，她哪能真帮到姑娘什么呢？还要加句祝姑娘长命百岁、健健康康的好，望天上的神仙听见，以后都不要为难姑娘。
nbsp;nbsp;nbsp;nbsp;她想来想去，几句话嚼得烂烂的，直到冬芸出来。
nbsp;nbsp;nbsp;nbsp;雪尽站得笔直，像是终于等到了肃穆庄重的某刻。
nbsp;nbsp;nbsp;nbsp;冬芸却轻轻朝她摇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