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nbsp;nbsp;nbsp;“不好，梦里没有关灯。”
nbsp;nbsp;nbsp;nbsp;视野陷入一片不够浓厚的黑暗，视觉受限的情形之下，听觉和触觉就变得格外敏锐。
nbsp;nbsp;nbsp;nbsp;恍恍惚惚地，好像醒着做了一个梦，梦见柔软又粗砺的冰块在一汪温水池里越陷越深，水波荡涌，它也跟着来回摇晃，从水面到池壁四处磕碰，碰出一波波黏稠悦耳的水声之后，试着想要往更深处融化。
nbsp;nbsp;nbsp;nbsp;连昼难耐地蜷起手指，嘴唇不自觉地张开，大口喘着气，被遮挡的视野看不见司偕的表情，却莫名能感觉到他那双剔透的黑眼珠正紧紧地盯着自己，捕捉着自己每一个细微的表情。
nbsp;nbsp;nbsp;nbsp;耳边还能听见他又深又重的呼吸。
nbsp;nbsp;nbsp;nbsp;恨不得比自己还要大声。
nbsp;nbsp;nbsp;nbsp;连昼也不知道怎么想的，软软地哼出一句：“司偕，我也想看你……”
nbsp;nbsp;nbsp;nbsp;司偕呼吸一顿，指尖难以控制地一按，按得连昼蓦然扬起脖子，发出一声抑制不住的痛呼。
nbsp;nbsp;nbsp;nbsp;“疼了？”
nbsp;nbsp;nbsp;nbsp;他立刻停下了手指。
nbsp;nbsp;nbsp;nbsp;连昼实在说不出“不疼”这两个字，只咬着嘴唇，小声答：“没关系。”
nbsp;nbsp;nbsp;nbsp;眼睛上的手掌缓缓移开，她还是闭着眼，感觉到司偕俯下脸来，嘴唇轻忽地在她眼睫、鼻尖、唇角碰过去。
nbsp;nbsp;nbsp;nbsp;“对不起……”
nbsp;nbsp;nbsp;nbsp;“不会疼了。”
nbsp;nbsp;nbsp;nbsp;怎么可能不疼呢。
nbsp;nbsp;nbsp;nbsp;连昼无力反驳，摆烂地用手背盖住自己的脸，哼哼唧唧：“还好……你继续……嗯！”
nbsp;nbsp;nbsp;nbsp;她没想到。
nbsp;nbsp;nbsp;nbsp;司偕真的能让她不疼。
nbsp;nbsp;nbsp;nbsp;刚刚浸热的冰块还没融化就离开了温水池，取而代之的，是自带温度的柔软滑腻。
nbsp;nbsp;nbsp;nbsp;松软的毛衣裙堆叠起来，连昼惊得挺起身，手指插入他浓黑的发丝里，唇齿间碎不成音：“不要……”
nbsp;nbsp;nbsp;nbsp;这一声拒绝摇摇颤颤，像软羽毛轻飘飘地拂过空气，除了让司偕的呼吸更加滚烫地洒进去之外，没有起到任何实质性的作用。
nbsp;nbsp;nbsp;nbsp;深夜的一分一秒都走得静悄悄，眼睛无知无觉地睁开，视野里全是顶灯晃出来一片白一片黑的光影，所有感觉昏昏沉沉汇聚在司偕的呼吸里，恍惚间还能听见水池里波澜起伏的柔腻声响，一浪一荡，水满而溢，淌下一道道斑驳的水渍。
nbsp;nbsp;nbsp;nbsp;“不行……司偕，真的不要了……”
nbsp;nbsp;nbsp;nbsp;从未有过的微妙体验席卷全身，连昼有些受不住，手和腿都努力地挣扎起来，但她的挣扎不仅于事无补，反而加剧了水池荡涌的频率，夜色里的呼吸越来越急促，终于，在强烈顶光的闪白之下，缓缓归于平静。
nbsp;nbsp;nbsp;nbsp;柔软浓黑的发丝重新贴上来，司偕的声音裹着水腻潮湿，低哑地证明：“这个梦不疼。”
nbsp;nbsp;nbsp;nbsp;连昼意识还停留在混沌之中，像是自虐一样，失神地盯着刺眼的灯。
nbsp;nbsp;nbsp;nbsp;司偕的手掌缓缓覆盖上来，遮下一片柔和的阴影。
nbsp;nbsp;nbsp;nbsp;“生气了吗……对不起。”
nbsp;nbsp;nbsp;nbsp;每到这种楚楚可怜的回合，连昼不想回应也得强撑起精神回应：“没有生气。”
nbsp;nbsp;nbsp;nbsp;司偕放下撑着的手，整个人像被子一样严丝合缝裹住她，脸埋在她的颈边，一边吸气一边磨蹭。
nbsp;nbsp;nbsp;nbsp;“会讨厌我吗，这种梦可以做吗？”
nbsp;nbsp;nbsp;nbsp;连昼实在不想回答这两个问题，无力地抬腿碰他：“你怎么办？”
nbsp;nbsp;nbsp;nbsp;司偕的手臂圈紧：“我也可以吗？”
nbsp;nbsp;nbsp;nbsp;连昼：“……你还有没有什么，不疼的梦。”
nbsp;nbsp;nbsp;nbsp;司偕眼眸幽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