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为什么要这么怂唧唧地让他穿鞋?
蒋舟还没得到答案,两只脚就被人严实地塞进了鞋里,穿好鞋他还没动弹,就见程秉转过身,还是蹲着的姿态。
像是要背他出去。
蒋舟又是一怔。
但程秉只是转过去了,什么话也没说。
他还在生气。
如果是以前,蒋舟高低得嘚吧嘚吧嘚地调侃两句,没准儿还要逞强说自己可以走啦,现在他却觉得一切都别扭得厉害,别扭得好像他的四肢都变成了无线延伸的面条然后缠绕在自己身上捆了起来。
时间过了很久。
程秉没有回头,也没有询问他怎么,只是沉默地蹲在他身前。
蒋舟坐在床边,双脚凌空,脚尖点着地面,他右腿无意识地晃了一下,又晃了一下,带着些扭捏和尴尬。
过了许久,他咬着嘴唇内侧,终于心一狠,伸长双臂往程秉的脖子上一绕,然后带着赴死一样的决心趴在了他的背上。
林间雪的气味,伴随着温热的体温,一下扑在了蒋舟脸上。
程秉穿着一件短袖白衬衫,蒋舟趴在他背上的时候,还闻到了家里沐浴乳的味道。
他是洗了澡临时出来的。
蒋舟突然把脸往他的颈窝里一埋,只从蓬松的发间露出两只通红的耳朵。
另一个人的重量压上来,两具躯体隔着两层轻薄衣料相贴,身上的热度互相纠|缠,难得让人感到安心。
程秉双手托着蒋舟往上一兜,慢慢站了起来。
蒋舟被人安安稳稳地被背了起来,他用一只手圈着程秉的脖子,指尖揪住了一点布料纠结地捻。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遭受了Alpha信息素的冲击,蒋舟发现自己此时此刻,竟格外渴望程秉的信息素,鼻尖一接触程秉脖子上的皮肤,就条件反射一样如饥似渴地嗅着。
甚至喉咙里都发出了咕哝声。
他的动静太大了,程秉拍了下他,淡声问:“乱动什么。”
“你……”蒋舟被拍的那瓣臀不自在地紧了下,随后将程秉的脖子勾得更紧了,如同快要渴死的植被汲取水源那样疯狂地汲取着他的信息素,模糊地说,“身上,很香。”
他呼出的气流都是滚烫灼热的,把程秉的脖子和耳廓熏出一些淡粉色来。
但他们已经走出了医院大厅,昏暗重新将他们包裹,这点变化被掩埋进黑暗的光影,谁也没有发现。
程秉的脚步微微一滞,却没反抗,由着蒋舟毫无章法地到处乱嗅,背着他朝医院大门走去。
程秉走得很缓慢,也很踏实,蒋舟嗅了好一会儿,终于感觉自己好多了,没有了刚才那股像成瘾患者一样狂热且不受控制的渴望。
但他觉得自己刚才那模样有点丢脸,干脆把脸埋进程秉的颈窝里没再抬起来。
走了好长一段时间,两人一路无言,蒋舟受不了这个古怪的氛围,决定找个话题,闷声问:“林乐怎么样啦?”
“拿完药回学校了。”程秉的语调听起来很冷淡,像是不太愿意回答,顿了两秒,他还是继续解释道,“他本来想等你醒过来,但我让他走了。”
“为什么让他走了?”
“……看他硬撑着难受。”
蒋舟揪着他肩上的衣料继续问:“他没打吊瓶?”
“他的情况没有你严重。”
“噢,是好事啊。”蒋舟说。
说完他嘶了一声。
因为大腿被人掐了一把。
“干嘛掐我。”蒋舟并不是很气恼地问,听起来反倒还有点儿像撒娇。
程秉的声音更冷了:“你不问问你自己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