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nbsp;nbsp;nbsp;宋衍道:“永乐已身居女子高位,今加赐食邑两千户,特制凤舆,紫衣绣凤,准诛赏权柄。”
nbsp;nbsp;nbsp;nbsp;这样的封赏对于女子来说是到了顶,特别是诛赏权柄,其实相当于允许长公主干预朝政,准有私人幕僚、宾客、门生。
nbsp;nbsp;nbsp;nbsp;众人面面相觑,却也没有提出异议。
nbsp;nbsp;nbsp;nbsp;毕竟除了长公主此次功绩,当初这位皇帝能够登基,她便是其中功不可没的一员。
nbsp;nbsp;nbsp;nbsp;沈遥微怔,立刻再次叩谢。
nbsp;nbsp;nbsp;nbsp;她当初并不想要靠着立功来获得某些权利,只是想要做一些发自内心想做的事情,帮助大周百姓,找到她存在的价值,仅此而已。
nbsp;nbsp;nbsp;nbsp;如今接受谢恩后,面前男子在她心底的身份,又高了一级。
nbsp;nbsp;nbsp;nbsp;他真的是个皇帝了。
nbsp;nbsp;nbsp;nbsp;觐见结束后,沈遥便入了后殿等待。
nbsp;nbsp;nbsp;nbsp;未过许久,宋衍终于下朝,快步而来,落座她对面后,见她又要行礼,立刻扶了一下。
nbsp;nbsp;nbsp;nbsp;“你怎么愈发跟我客气起来了?”
nbsp;nbsp;nbsp;nbsp;沈遥无奈只得免了礼数,“陛下是皇帝,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十八岁的孩子了。”
nbsp;nbsp;nbsp;nbsp;“听你这话,我倒是欣慰了些。”宋衍眼睛悄悄扫视着她,不动声色。
nbsp;nbsp;nbsp;nbsp;沈遥自是想到他曾经的固执,他总说,自己不是男孩,不是少年,而是男人。
nbsp;nbsp;nbsp;nbsp;真正长大的其实是一个人的心性,而非外表。
nbsp;nbsp;nbsp;nbsp;宋衍又忽然道:“曾经的诺言,我一直守着。”
nbsp;nbsp;nbsp;nbsp;沈遥垂眸,想起是他曾经在自己身上抽的那一百鞭子,他的承诺,只要她不愿,便不出现在她的面前。
nbsp;nbsp;nbsp;nbsp;“我知道,陛下变了。”
nbsp;nbsp;nbsp;nbsp;宋衍没有任何表示,与其说变了,他是学会了在她面前不外露情绪。有些东西,有些人,抓得越紧,反而离自己越远。
nbsp;nbsp;nbsp;nbsp;“接下来在长安做何打算?”
nbsp;nbsp;nbsp;nbsp;沈遥笑道:“说实话,在外面游历这么久时日,原本就是凭着一股气。如今回来后,松了这股气,才发现自己是真的累了。”
nbsp;nbsp;nbsp;nbsp;“嗯……先好好歇歇,或许之后会看看长安附近的医舍。这次,不仅发现偏远村落治病困难,其实很多城中之人也是如此,若是能扩大惠民医舍的规模,同分化州级,县级,便是更好了。”
nbsp;nbsp;nbsp;nbsp;“你心里倒是装着百姓,比起来,你更像个皇帝。”
nbsp;nbsp;nbsp;nbsp;沈遥无奈剜他一眼,“这种话,陛下莫要说下,被下人听去得多少人吓死。”
nbsp;nbsp;nbsp;nbsp;“……好,你说的是。”
nbsp;nbsp;nbsp;nbsp;……
nbsp;nbsp;nbsp;nbsp;生活逐渐是稳定下来,沈遥很少入宫,倒是宋衍每周必定出现一次在她的长公主府。
nbsp;nbsp;nbsp;nbsp;她对此并不反感。
nbsp;nbsp;nbsp;nbsp;两月后,宋衍突然忙碌起来,而沈遥也听到一些来自云中城的战报。
nbsp;nbsp;nbsp;nbsp;据悉匈奴此次发动五万大军,竟然直接攻破边境防线,一周内,大周便丢了十多座城池。
nbsp;nbsp;nbsp;nbsp;北庭节度使向朝廷递奏表,请求增派粮草。
nbsp;nbsp;nbsp;nbsp;而更令人匪夷所思的,是梁国夫人竟被匈奴所抓以做人质!
nbsp;nbsp;nbsp;nbsp;混乱的脚步声在长廊响起,沈遥几乎是冲进了皇宫,待到了月台上后才慢下来,静静等待着殿内的朝会。
nbsp;nbsp;nbsp;nbsp;时间过得似乎很慢,她看着太阳的方向,掐着手指头数时辰。待朝会终于结束后,朝臣才从殿内散出。朝臣们眉眼间都是倦怠和急切,看到长公主在门口,躬身行礼后又离去。
nbsp;nbsp;nbsp;nbsp;胡生从里踱步迈出,“殿下,陛下宣殿下入内觐见。”
nbsp;nbsp;nbsp;nbsp;沈遥点头,等不及便往里去,也顾不上仪表,直接往下跪,“陛下,救救姨母!”
nbsp;nbsp;nbsp;nbsp;宋衍见状立刻起身,将她扶住,“别着急,她既是你的姨母,那也是我的姨母,自然该救。”
nbsp;nbsp;nbsp;nbsp;宽阔的手掌握住她的胳膊,隐隐传来一丝安全之感,虽然隔着布料,却依旧能感受到他指腹的茧子。
nbsp;nbsp;nbsp;nbsp;明明什么都还没有着落,沈遥却松了口气。
nbsp;nbsp;nbsp;nbsp;宋衍凝视着她额间的汗滴,身上也不穿件厚实的,他抽出帕子为她擦去,又将身上的外衫褪下给她披上,“看你,这入宫一路都跑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