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nbsp;nbsp;nbsp;老人一听这话就笑了，“那还挺好，这辈子多赚了快两个月了。”
nbsp;nbsp;nbsp;nbsp;秦骨之前跟奶奶吵架的时候，跟奶奶说过上辈子自己跟知知就是一对儿，当时也是气急，没想到奶奶真的会相信了这些话。
nbsp;nbsp;nbsp;nbsp;秦骨没说什么安慰的话，明眼人都能看清，老人已经是气数将尽形容枯槁的样子。
nbsp;nbsp;nbsp;nbsp;“我的知知，后来过得怎么样啊？”过了一会儿，奶奶又问，眼神空洞地看着前方。
nbsp;nbsp;nbsp;nbsp;“很好。”这一次，秦骨回答得很快。
nbsp;nbsp;nbsp;nbsp;他将知知怎么考上学术界大佬的研究生，又是怎么读博，在学术上学有所成逐渐成为行业大佬，怎么大展拳脚光彩照人，通通都说给奶奶听。
nbsp;nbsp;nbsp;nbsp;老人笑了，颤颤巍巍地抬手想要抹一把眼睛。
nbsp;nbsp;nbsp;nbsp;秦骨先抽了纸巾，帮老人把眼角的泪花擦掉。
nbsp;nbsp;nbsp;nbsp;“好啊，我的知儿有出息，我早就知道，我的知知会是个有出息的孩子，他从小就认真，不像他爸。”奶奶断断续续地道，一回忆起过去就没完。
nbsp;nbsp;nbsp;nbsp;秦骨认真地听着，对跟知知有关的一切事情，都很感兴趣。
nbsp;nbsp;nbsp;nbsp;“你们一直走到老了？”奶奶又不放心地再问一遍。
nbsp;nbsp;nbsp;nbsp;秦骨点头，想到奶奶看不见，耳朵又被背，于是重重地嗯了一声，“知知一直活到了八十岁，我们还有三个孩子，好几个孙子，甚至知知走的时候都有曾孙了。”
nbsp;nbsp;nbsp;nbsp;“是吗，是吗。”老人眼里又泛起泪花，如果可以的话，她也多想看一眼知知的孩子。
nbsp;nbsp;nbsp;nbsp;老人长长地叹息，“回去之后，不要跟知知说我把你叫来了，也不要跟知知说我的样子。”
nbsp;nbsp;nbsp;nbsp;老人一辈子也没什么本事，几个子女都不争气，走的走，坐牢的坐牢，原以为会孤独终老，没想到最后还有一个知知照顾。
nbsp;nbsp;nbsp;nbsp;没有什么能留给知知的了，现在安静地死去，别给知知添麻烦，别影响知知紧张的高考，就是对知知最好的事情-
nbsp;nbsp;nbsp;nbsp;“秦骨，我明天想请假，去看看奶奶。”叶不知在晚上做卷子的间隙，突然抬头跟秦骨道。
nbsp;nbsp;nbsp;nbsp;晚上跟奶奶通完电话后，叶不知在做作业的时候也心神不宁，想着奶奶的检查单越来越糟糕。
nbsp;nbsp;nbsp;nbsp;奶奶也不肯跟他打视频了，虽然在电话里声音愉快，但叶不知听出来了，奶奶声音还是难掩虚弱。
nbsp;nbsp;nbsp;nbsp;“行。”秦骨点点头。
nbsp;nbsp;nbsp;nbsp;过两天就是联考了，叶不知一向重视每一次考试，但他心里就是很不安，这种不安简直没有道理。
nbsp;nbsp;nbsp;nbsp;叶不知又开始做题，但眉头一直紧锁，脸上的焦灼状态显露无疑。
nbsp;nbsp;nbsp;nbsp;秦骨看一眼试题，难度一般，对现在的知知来讲也都是小儿科的事情。
nbsp;nbsp;nbsp;nbsp;上前抽走了知知手里的笔，秦骨拉起一脸疑惑知知，两人一起坐到床边。
nbsp;nbsp;nbsp;nbsp;已经洗漱过了，毛茸茸的睡衣蹭着很舒服。
nbsp;nbsp;nbsp;nbsp;“怎么了？”叶不知问，现在才十一点多，以往他做作业的时候，秦骨从来不会来打扰他。
nbsp;nbsp;nbsp;nbsp;“聊聊。”秦骨想到前两天在医院病房跟奶奶的对话，再一看状态不对的知知，轻声道。
nbsp;nbsp;nbsp;nbsp;叶不知横坐在秦骨腿上，放软了身体趴在秦骨的胸膛上。
nbsp;nbsp;nbsp;nbsp;秦骨的心跳声缓慢而有力，怀抱温暖，alpha的安抚信息素缓缓飘出，叶不知闻着想哭，可又觉得安心。
nbsp;nbsp;nbsp;nbsp;“聊什么啊？”叶不知问。
nbsp;nbsp;nbsp;nbsp;“聊聊生死。”
nbsp;nbsp;nbsp;nbsp;叶不知一下就憋不住哭腔，原来秦骨知道他在想什么，叶不知有些语无伦次，“我有点害怕，想到奶奶就总是走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但这几天就是不知道怎么了，总是往不好的方面去想。”
nbsp;nbsp;nbsp;nbsp;秦骨准备了一箩筐的话，但临出口，突然想起上辈子知知去世后，他自己做了些什么，所有理性的话一下全都变得无力。
nbsp;nbsp;nbsp;nbsp;知知走了，他一天也忍受不了就跟着一起走，因为知知对他实在太重要，简直就像他一半的命，一半的灵魂。
nbsp;nbsp;nbsp;nbsp;那奶奶从小养育知知长大，知知还是一个小萝卜头的时候，他还根本不认识知知，是这个老人护着知知，教给知知最开始为人处世的道理，是老人一路陪伴知知长大，把知知教成了如今这样坚强独立勤奋的模样。
nbsp;nbsp;nbsp;nbsp;“我会陪着你。”秦骨摸着知知的头发，只说了这一句话。
nbsp;nbsp;nbsp;nbsp;天还没亮的时候，他们就收拾东西出发去市中心了。
nbsp;nbsp;nbsp;nbsp;秦骨在疗养院旁边的酒店定了房间，先把东西放好了才去找奶奶。
nbsp;nbsp;nbsp;nbsp;轻轻推开房间，看见床上昏睡着瘦得不成样的奶奶，叶不知一下瘪着嘴，强忍着眼泪走到床边，轻轻握住了老人满是斑点痕迹的水肿的手。
nbsp;nbsp;nbsp;nbsp;明明上一周来看奶奶时，奶奶还不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