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nbsp;nbsp;nbsp;“算了。”陈江时说。
nbsp;nbsp;nbsp;nbsp;“那给我。”王昊向他伸手。
nbsp;nbsp;nbsp;nbsp;陈江时把烟和打火机一起递给了王昊。
nbsp;nbsp;nbsp;nbsp;王昊点燃第二根，吐出一口烟雾后，才终于找到话题似的，斜眼睨着陈江时：“以前你说吸烟有害健康，劝我们不要吸烟，结果现在你自己吸上了。”
nbsp;nbsp;nbsp;nbsp;“以前没成年，现在成年了。”陈江时平静地回，“成年人有节制地吸烟是可以的，但我还是会劝你少吸烟。”
nbsp;nbsp;nbsp;nbsp;说着，看了看王昊手里的烟。
nbsp;nbsp;nbsp;nbsp;王昊没把他的话放在心里，单手解开安全带，扭过一半身体看向陈江时，似乎还嫌看得不太清楚，他把烟衔在嘴里，抬手摁亮头顶的灯。
nbsp;nbsp;nbsp;nbsp;暖光的光线从头顶洒落下来。
nbsp;nbsp;nbsp;nbsp;王昊半眯着眼，表情复杂。
nbsp;nbsp;nbsp;nbsp;陈江时和他对视。
nbsp;nbsp;nbsp;nbsp;“你的变化很大。”王昊冷不丁地说，“和我想象中很不一样。”
nbsp;nbsp;nbsp;nbsp;陈江时想说“你没怎么变”，但听到后面的话，他的话锋不由自主地转了方向：“你想象中的我是什么样？”
nbsp;nbsp;nbsp;nbsp;王昊咧嘴一笑：“我们那群人里，别说重点大学，连考上本科的人都只有你一个，那个时候的你多风光啊，学校把你的励志故事印到纸上发给了下一任的高三生，大家都在讨论你，我们还以为你从此以后要飞黄腾达了。”
nbsp;nbsp;nbsp;nbsp;“这还不叫飞黄腾达？”袁孟头也不抬，百忙之中插话，“在a市的国企上班，这是什么含金量？我们这些人想进都进不去。”
nbsp;nbsp;nbsp;nbsp;王昊没搭理袁孟，目不转睛地盯着陈江时：“我感觉你很疲惫。”
nbsp;nbsp;nbsp;nbsp;袁孟顿时不说话了，装聋作哑地继续在手机上挑选餐厅。
nbsp;nbsp;nbsp;nbsp;陈江时沉默许久，答非所问：“这几天都在忙，确实很累。”
nbsp;nbsp;nbsp;nbsp;王昊仿佛感受不到陈江时对话题的躲避，吸了口烟，单刀直入地问：“都过去这么久了，你那些债也该还完了吧？”
nbsp;nbsp;nbsp;nbsp;话音未落，袁孟猛地咳嗽起来，他抬头对王昊挤眉弄眼。
nbsp;nbsp;nbsp;nbsp;可惜王昊视而不见。
nbsp;nbsp;nbsp;nbsp;“昊子。”袁孟只能出声提醒，“以前的事就别说了。”
nbsp;nbsp;nbsp;nbsp;“为什么不能说？”
nbsp;nbsp;nbsp;nbsp;“你不也说了，都过去这么久了，还有什么好说的？”袁孟暗示性地抬肘撞了撞王昊。
nbsp;nbsp;nbsp;nbsp;王昊指间的烟灰抖到了衣服上，他浑不在意，随手拍了两下。
nbsp;nbsp;nbsp;nbsp;他有在刻意压制情绪，可拔高的声调根本压不住。
nbsp;nbsp;nbsp;nbsp;“那我也憋了这么久，问一两句总行吧？而且当年他到处找那个人，难道不是我出钱出力地陪着？他要去a市，也是我旷课跟着他，我做了这么多，问一两句都不行？”
nbsp;nbsp;nbsp;nbsp;说到后面，王昊情绪激动，胸膛都剧烈起伏起来。
nbsp;nbsp;nbsp;nbsp;袁孟被他狰狞的表情吓到，连忙放下手机，半起身地拍着他的肩膀：“哎呀，我不是这个意思，你消消气啊……”
nbsp;nbsp;nbsp;nbsp;“我不能问吗？！”王昊大声质问。
nbsp;nbsp;nbsp;nbsp;车窗没关，两个从旁经过的路人也被王昊吓了一跳，都走远了还在频频回头。
nbsp;nbsp;nbsp;nbsp;“你小声点啊……”袁孟的脸都快皱成苦瓜了，扯着王昊的衣服不敢松手。
nbsp;nbsp;nbsp;nbsp;他真怕王昊一个冲动蹦起来做点什么。
nbsp;nbsp;nbsp;nbsp;“你就说我能不能问？”王昊还在发疯，眼睛都红了一圈。
nbsp;nbsp;nbsp;nbsp;袁孟内心简直苦不堪言。
nbsp;nbsp;nbsp;nbsp;敢情王昊刚才的宁静都是在酝酿这场暴风雨。
nbsp;nbsp;nbsp;nbsp;“能问。”一直默不作声的陈江时突然回答了王昊的话。
nbsp;nbsp;nbsp;nbsp;王昊一愣。
nbsp;nbsp;nbsp;nbsp;陈江时抬了抬下巴，示意袁孟松开王昊，然后开口。
nbsp;nbsp;nbsp;nbsp;“我读大学时就在一边上课一边做兼职，但赚的钱只够生活费和一部分的学费，所以上学走的绿色通道，也就是学校帮忙贷的款，后面用奖学金把钱还了，至于欠我爸的钱，是在我毕业后工作稳定下来才开始还的，不过华阳市那套房子写了我爸的名字，他要把房子卖了，我没同意，他就以四十五万的价格把房子过户给我了，加上以前欠他的钱，一共六十多万的债务，我用了五年的时间全部还完。”陈江时说得十分仔细，语气也分外轻松，像在讲述别人的事，末了，他问“还有其他想问的吗？”
nbsp;nbsp;nbsp;nbsp;王昊表情怔愣，已经慢慢地坐回驾驶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