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nbsp;nbsp;nbsp;“是。”馒头伺候这傅云修洗了手就出去了。傅云修虽然腿脚不便,但也没到完全残疾的地步,只是因为毒封在腿上,不能长时间站立罢了。所以,平日里这些上床下床之类的小事儿,他并不需要别人搀扶。
nbsp;nbsp;nbsp;nbsp;临出门时,馒头终于听见了自家公子说话,“你告诉外面的,她想要在外面那就随她吧,只是就算她今日被冻死,我也不会改变主意。”
nbsp;nbsp;nbsp;nbsp;傅云修的声音并不小,馒头猜,阿满指定也听到了。
nbsp;nbsp;nbsp;nbsp;馒头从房间出来,就看见阿满整个人裹着被子紧紧缩成一团,只留一个头在被子外面。
nbsp;nbsp;nbsp;nbsp;她已经不哭了,一双圆眼眨巴着看着月亮,在月光下像被水洗过一样,明亮澄澈。
nbsp;nbsp;nbsp;nbsp;“阿满姑娘,想必你也听到公子说的话了。”馒头说:“公子这人性子倔,他决定的事情,一般很少会改变。”
nbsp;nbsp;nbsp;nbsp;阿满不说话,也不动,只是呆呆的看着月亮。
nbsp;nbsp;nbsp;nbsp;馒头继续说;“其实着院里根本就没鬼,是我嘴贱乱说话,要不你先凑合一晚,反正明天你就离开了。就像公子说的,你的卖身契并未拿到官府过户,所以你还是良籍,不影响什么的。”
nbsp;nbsp;nbsp;nbsp;馒头苦口婆心说了一大推,但阿满就像是没听见一样,依旧固执的不肯离开,馒头见自己是对牛弹琴白费口舌,也不再管她,“罢了,你爱干啥干啥吧。”
nbsp;nbsp;nbsp;nbsp;直到隔壁的门“砰”的一声关上,阿满这才有了点反应。
nbsp;nbsp;nbsp;nbsp;她当然知道这院中没有鬼了,那“咯吱咯吱”的声音,不过就是风吹树枝划过房檐的声音,“哇哇”的叫声,也是停在树上栖息的乌鸦,至于张牙舞爪的鬼影,则是夜光下的树影罢了。
nbsp;nbsp;nbsp;nbsp;可是哪又怎么样呢,公子刚才说过,这个院子死过人,一圈看下来,只有烧得最严重的西厢房最有嫌疑。
nbsp;nbsp;nbsp;nbsp;她的房间跟着火的房子是紧挨着的。
nbsp;nbsp;nbsp;nbsp;阿满攥紧了手里的被子,将半个脑袋塞进了被子里。
nbsp;nbsp;nbsp;nbsp;不去,死都不去。
nbsp;nbsp;nbsp;nbsp;屋内,傅云修熄了灯躺在床上,久久不能人睡。
nbsp;nbsp;nbsp;nbsp;他娘给他找通房已经是常事了,自从得知他活不过二十五岁,他娘就致力于让他传宗接代,给自己留个后。
nbsp;nbsp;nbsp;nbsp;之前在侯府时是婢女,后来到梧桐苑,他娘就从外面找人,说起来,阿满已经是第四个了。
nbsp;nbsp;nbsp;nbsp;可纵观前面那几个,哪一个都没有阿满这样难缠。
nbsp;nbsp;nbsp;nbsp;看着小小的一个,性子是又怂又倔。
nbsp;nbsp;nbsp;nbsp;怕鬼怕成那样,却又不愿意走。
nbsp;nbsp;nbsp;nbsp;他以为,在听见他说出那番话之后,她无论如何也是会离开的。结果呢,这大冷的天,她宁愿在外面冻得吸鼻涕,也不愿意回房去睡。
nbsp;nbsp;nbsp;nbsp;吵得他也难以入眠。
nbsp;nbsp;nbsp;nbsp;傅云修翻了个身,目光看向门的那边。
nbsp;nbsp;nbsp;nbsp;明明被屏风挡住了视线,但他还是能感觉到,阿满蜷缩在门边,冻得瑟瑟发抖的模样。
nbsp;nbsp;nbsp;nbsp;骤然间,他又想起阿满出门时看她的那一眼,眼眶红红,我见犹怜。
nbsp;nbsp;nbsp;nbsp;只可惜,他并不是一个懂得怜香惜玉的人。
nbsp;nbsp;nbsp;nbsp;傅云修叹了口气,强迫让自己入睡,在默诵完了第五篇文章后,傅云修惊觉,外面吸鼻涕的声音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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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他屏住呼吸,仔细又听了听,确实是没了。
nbsp;nbsp;nbsp;nbsp;不会已经被冻死了吧?
nbsp;nbsp;nbsp;nbsp;思量再三,傅云修终是没能坐视不理。
nbsp;nbsp;nbsp;nbsp;推着轮椅过去打开门,阿满就缩在门边上,整个人裹在被子里,冻得瑟瑟发抖。
nbsp;nbsp;nbsp;nbsp;听见声音,她从被子里面抬起头,黑亮的眸子干净的能与天上的月光媲美,低低的唤了他一声“公子。”
nbsp;nbsp;nbsp;nbsp;像是受到了某种蛊惑,傅云修最终妥协,“进来吧!”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