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强忍着疼痛站起来,去浴室冲了个冷水澡。
冷水淋在身上的刹那,比磕到膝盖还疼。
这些他都忍了下来,感觉自己像穿了铁甲一样勇猛,他满意地走出浴室,瑟瑟发抖地爬回床上,这一次他睡得很快。
等幼危再醒来时,果然如愿的发烧了,他不知道自己现在情况,只是双手双脚都沉重无比,仿佛植物人一样,动不了。
应该很严重了,他之前发烧都不会有这种感觉,于是重重地呼出一口热气。
不知昏睡了多久,幼危又醒了过来。
“怎么会突然病得那么重。”云遮问。
幼危:“不知道。”
云遮一声冷笑:“是么,淋浴的水龙头怎么在冷水那边?”
幼危没想到他会注意到那么多细节,但注意到又怎么样呢?他已经病倒了。
“你是故意生病的?你的身体,经历车祸,又昏迷三年,你以为你还承受得住?”
他是听错了吧?云遮的声音有些哽咽。
不过撑不住又怎样,就算死也要死在国内,他想,离爸妈和哥哥近一点,就算找不到他,也要越近越好。
幼危这次病得前所未有的重,他从昏迷中醒来那几天,都没现在难受。
迷迷瞪瞪中,有几次他怀疑自己已经死了,灵魂出窍,魂魄飘在身体的上空,不然他怎么能看见云遮坐在他床边呢。
“……你这次又要丢下我吗?上次走了三年,这一次可以不可以短点。别走太远,别走太久,我很快就会找到你。”
“哥哥保证,不会再丢下你一个人。”
云遮把脸埋在他肩头,伤心欲绝。
原来魔鬼也会伤心。
床上,幼危发现他的脸色真的很苍白,明明一般发烧的人肤色都会很红。海上风浪大了,肉眼可见地在摇晃,能听见海风在呜咽
“你要是再敢死,我不会把你还给云执鹰,我会把你做成标本带在身边。这样子我死了,你都不会死。”
“我会把这些日子为你准备的画一幅一幅画下来。”
错了,云遮怎么会伤心,他生下来就没有心,他活着只为了自己开心。甚至对于他而言,能令他开心的,才能勉强算是人。
幼危又陷入昏迷,反反复复,时不时会有一点意识,或是感觉到船在摇晃,或是听见说话声。
“不是药的问题,云少,船上条件太简陋,很多器材都没有。想要进一步治疗,必须去医院。”
“……”
“云少?仅靠药物维持撑不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