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准确来说,岑再思的动作是扣住他的手腕,食中二指搭上他的经络,一股毫不掩饰的侵略性神识顺着祁白的腕部经络迅速向上游走!
强烈的奇异感从手腕处传来,这显然是个非常非常冒犯的行为。
未婚妻也不可以,的吧?
祁白的思考能力一时难以让他处理这种复杂的人际关系,岑再思的神识都快一路游走到他丹田了,祁白才如梦初醒般后退半步,右手放松对那把破剑的压制,立时,剑柄微微弹出剑鞘,发出一声清越的剑鸣!
岑再思后退半步,被迫抽回神识。
但她仍然紧盯着祁白的眼睛。
【他确实是筑基初期的修为,没有伪装。确实是五灵根,丹田之内有五色灵力。经脉中多有驳杂迟滞的地方,他在祁家确实没有什么修炼资源。】
岑再思在神识海中一项一项地复盘着:【但灵气在他丹田内流转得很快,五个灵根应当根植都不低,那为什么修为提升那么慢?灵气去哪了?】
【他的火灵根并不突出,那金红色的护体灵力是什么?】
【他的神识海防守严密,我丝毫进不去,为什么?不是筑基初期吗?他特地修炼了凝练神识的功法?在祁家?一个筑基修士,离心魔劫还早,怎么会优先花时间去凝练神识?】
那个姓展的前辈又开始吵了:【等一下!等一下!】
嘴也变得更坏了:【大小姐你亢奋的表现是完全进化成刚愎自用全世界都有取死之道还直接付诸实践的凰傲天吗!】
很烦。
岑再思又轻轻眯起眼:“龙小天,拿着你的剑准备威胁谁?”
“等等!”
南晴霁原本在找疗伤药丸给模样狼狈的岑温,一抬眼看见那个祁白回来了,二抬眼就看见岑大小姐阴沉着张脸抓住人家手腕,超出能够思考的阈值,足足慢了半拍才发现她的状况不对。
南晴霁的反应比他们都敏锐些,立刻想到了那瓶定心丹,下一瞬发出相似的声音:“这才刚两个时辰吧?大小姐?大小姐、岑再思!你是不是有点太亢奋了?凝神静气,凝神静气啊!”
凝神静气个屁。
她本来就刚愎自用,疑心病重,看谁都不顺眼。
怎么了?
跟神识海里那位赖着不走的没什么素质的缺德老前辈待久了,她的素质也就是这么堪忧。
怎么了?
心情从未如此放松过,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了,有什么事情不可以做?有什么东西她不可以质疑?就算有——和她有什么关系?
“大小姐!!!”
应五财从侧飞扑而上,情绪饱满地停在岑再思半步开外,动作谨慎但语气昂扬道:“他一筑基初期能有什么坏心思!他就是想当赘婿!救岑温是想当赘婿,喊你也是想当赘婿,这事儿是不好,一个活着未婚夫确实对你的修仙计划来说非常麻烦!但现在这里情况比较复杂五财斗胆提议咱们先走待会儿再好好审问祁道友好吗!”
岑再思看她一眼。
“祁道友、你说句话啊祁道友!”应五财硬是朝后捅了他一胳膊肘子。
祁白在尚未搞清事件情况的状态下,克服一团乌七八糟的思绪仅用了一息时间,他看向面前咄咄逼人的少女,重新狠狠将那柄破剑按回剑鞘,咬牙道:“是这样的。对不住是我冒犯了岑道——”
又被捅了一胳膊肘。
“——岑大小姐。”祁白改口。
岑再思遵从本心的咄咄逼人才不想结束,她还欲说些什么,旁侧的徐飞羽忽然惊喜地打断她的发言前摇:“啊,看,樊道友也回来了!”
金色灵光疾冲而来,樊凌还带回了自己那个小跟班,他落地站定的时候抬着下巴,“樊易都比你们有用许多”的话才来得及说个开头,定睛一看岑温身边忽然就站满了人。
再定睛一看,那群人中,岑再思正面对面靠得相当近地站在祁白对面,眼睛一错不错地就那么盯着看!
他顿时气得话都说不明白:“岑再思你眼光真就这样啊!”
樊凌还想说什么,下一秒,祁白挪开一步挡在他身前,主动把自己手腕塞进岑再思手里,神识海内迸现的灵光从未如此闪亮过:“大小姐,现在就去春季区域,岑温骂他我揍他。方才我已经探过,朝那个方向就是春季区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