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进,巡哨五队,今日未送粮者,全员领罚十军杖,队长漠视军令,领罚二十军杖。”
“是。”
沈令言抬头捕捉暗影,却不真切。
这人真不是萧长仪吗?为何与他如此相似?
“吁”,萧遇吹起哨子,他那匹坐骑哒哒地奔腾至身侧,轻微响鼻。
萧遇将手中的鞭子丢给她,“骑马回去,赶在戌时三刻入营,下次再违军令,也领罚十军杖。”
沈令言接了马绳,人仍未动。
大周的马向来稀缺,在营中更是紧着出突袭任务的前锋兄弟们用,宝贝得很,因此他们这些巡哨队的,虽人人也会骑马,却无马可用,更不许将马拉来搬运重物。
如今萧遇主动将马借她,她的眸光落在鞭子上,迟疑了一晌。
萧遇:“怎么?你还看不上我的马?”
“不敢。”
沈令言即刻翻身上马,拉着缰绳便往神武营疾驰,终是在营门落下时进了营。
待回到营帐,谢微在帐门口四处张望,见她一把拉了进去:“我的菩萨,你可算回来了。你可不知道我多担心。”
谢微长舒一口气,同沈令言道:“我忘了提醒你,今日寒露,营门关闭要起用冬令时了,戌时三刻关。”
说着拍了沈令言一下,嗓子都带些发涩之意:“我差点以为你要被关在营门外,到时候可怎么办。”
“谢天谢地,你回来了。”
谢微仍是说个不停,沈令言尚未插得上一句话。
忽听得外面一声敲锣作响,俩人止下话来,沈令言将一小块软垫塞进谢微的腰部绑好,谢微咯咯直笑:“这是做什么?”
却被沈令言手指给堵上了嘴不许再说了。
又过了一会,张弛来帐前将谢微叫走了,剜了一眼沈令言,独独将她留在营帐中。
沈令言一言未发,只出去打了盆水将身上的衣物换下。等到营帐外军棍拍打在躯体上发出的沉闷响声伴着诶哟诶哟一声声传来时,沈令言连眼皮也未抬,只是细细处理自己脚上的伤口。
谢微扶着腰缓缓走进来,看见沈令言露出担忧,摆摆手道:“没事,你都给我垫了软垫。不过,说实话,这顿打,我心甘情愿。”
她向来心直口快,如今更是神情懊悔道:“我今日见你搬着米袋来来回回那么多趟,我心里别提多不是滋味了,还想着明天无论如何都要与你一道,纵是那姓张的将我赶出队,我也要跟你一起。”
“现在好了,将军有令,全队明天都去送粮。”
沈令言愕然:“全队?”
“嗯。将军说了,军令第一条便是’齐心并力,肝胆相照’,兄弟之间理应信任和爱护,托付生死,今日这事全队做的都不对,该罚。”
沈令言表情凝固,一言不发。
讲下此话的人后来又为何背弃兄弟家国呢?
又听得谢微在那眸光放亮的说道:“我就知道,我们将军是天底下最好的将军,既高瞻远瞩,又体贴入微,不让一个人平白委屈。”
与怨境中她那双哀怨携着怒意的眼睛不同。
沈令言别过脸:“人心易变,此时定论,尚早。关心他人,还不如想想接下来怎么练练箭术,我今日可听了有一场赛事呢。”
谢微睨了她一眼,嘟嘴道:“讨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