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晏深神态自若往椅背靠了靠:“所以,天然气方面如果价格合理,我们不妨考虑继续发展,各位有什么意见?”
言辞之间处处礼貌,不锋锐也不强硬,却无人说话,也无人敢提意见。
“OK,如果没有意见,就不要再有其他借口。”手机在震动,陆晏深看了眼来电显示,面不改色站起身,继续用英文说,“两个星期后,我希望看见详细的收购方案,会议结束,明天见。”
在重大决策面前,陆晏深始终展现着强势与霸气的一面,尤其在对外管理与沟通上,他倾向于西方模式。
因为西方重视在冲突中成长,东方则更强调自我约束,所以从陆老爷子手里接过今盛的第一天,又或是还在准备接手的那些年里,他的行事风格都是直面冲突,在冲突中解决问题才是必修课。
。
铃声响了五六声后有人接起,对方直喊她姓名:“江南。”
声音低而醇,像镌刻在古巷里的老歌,带着岁月磨练过的沉静与稳重。
公事也好,私情也罢,他似乎任何时候,都能这样从容不迫。
“陆先生,抱歉打扰。”事态紧急,江南开门见山,“想请您帮个忙。”
传声筒里传来一声不轻不重的呼吸,“你在哪儿?”
“长洲岛。”
“为什么事去?”
“周许被人扣在一艘轮渡上,目前已失联,我想让他们先放人。后续事情我再慢慢处理。”
周许他从前就认识,也见过,江南没多做解释。
“轮渡名称。”陆晏深始终言简意赅,却又都问在点上。
她抬头确认了遍,说:“WH号”
“给我两分钟。”
磁铁一般的嗓音依旧不急不慢,却像颗定心丸。
两分钟不到,江南就看见甲板上涌出十来个人,看清打头的是谁,不禁拧了拧眉。
是他,他出狱了。
“江老师,那人是谁?看着好凶。”
能不凶么,陆家唯一有能力跟陆晏深争权的少爷,陆同君,也是陆晏深名义上的亲弟弟。
三年前,两人的较量最终以陆同君锒铛入狱告一段落,没想到这么快就放出来了。
“我当是谁,原来是小七。”
陆同君穿着身白色西装,说话间已来到江南跟前,他将墨镜推到发梢上,露出精致阴鸷的五官,直直盯着江南,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还是你有这本事,当年都红杏出墙跟野男人跑了,我这二哥竟然还这么向着你。”
她跟陆晏深的事,他知道。
江南没接这话,只看被保镖围着的周许,上下打量确认她完好无损,才冲男人喊了声:“三少,好久不见。”
陆同君笑一声,“是好久不见,不知小七还记不记得,我是怎么被我二哥弄进去的?”
江南自然没有忘,但没扯那些,公事公了道:“三少大人大量,先放了我的朋友,至于花粉致人中毒,我可以留下来配合协查。”
“既然二哥都发话了,人我肯定是要放的。”陆同君点了支烟,斜看江南,“但你得留下来给三哥一个交代,我的人你也敢毒,几个意思呢?”
他的人是谁江南不知道,就目前看来,只怕已经不是中不中毒那么简单,这或许就是冲着江南来的。
“好说。”
她把吓得不清的周许拉过来,交给助理,“你们先回去。”
周许瞪着双圆眼,只差没哭出来,“江南你不能去,船上什么人都有,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没事,我很快回。”江南安慰,催促他们回去。
没有什么是跟韩英在一起没见过的低级下流,也没有什么是跟陆晏深在一起触碰不到的高端贵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