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远没见过这么狂妄的年轻人。
剑修弟子行事大多一板一眼,言行受长辈约束,端着名门的架子。哪有这般喊打喊杀,恣意妄为的野路子。
他冷汗直下,连忙想着对策:“原来是景淮的朋友。我是代为保管啊!”
“当真?”
上官远感到剑锋往旁边挪了几分,再接再厉道:
“自然。你叫我前辈,又是袁英的徒弟,想必也知道我曾经的名声。一直以来,我指点景淮不少。他兴许还要叫我半个师父。”
“念在景淮的份上,你想要什么,我尽力帮你。”
听到这话,黎安痛快地收了剑:“原来如此,前辈恕罪。”
星河剑一改令人胆寒的模样,在她手里格外乖巧。
她有些心事:“我想进凤凰谷。”
“我和师父闹掰了,无处可去。凤凰谷既然是江景淮呆过的地方,应该不错吧。”
上官远一副为她好的模样,顺着往下说:“胡闹!你赶紧回去跟你师父认个错。”
“再说了,凤凰谷规矩森严,找我是找错人了。”
黎安从怀里掏出几张薄纸。这是她晚上在书房里翻到的,一份名单和一份文书。
慢慢念着:“上官瑾,陇田旁系的幺女……天资不行,怪不得前辈看不上眼。”
“但我看她和我有缘。前辈不如把她添在名单上吧。”
少女笑嘻嘻地递来纸笔,上官远忍气吞声,在名单末尾添上“上官瑾”三字,再草草写了一封介绍信。
“多谢前辈!”确认他没动什么手脚,黎安满意地把文书收起来。
她又苦恼起来:“要去凤凰谷,我还缺一把趁手的剑。不如就这把!”
这简直是土匪行径。上官远哪能同意:“不可!其他剑随你挑,但这把绝对不行!”
看着黎安玩世不恭的表情,他才意识到自己被黎安绕进去了。
她一开始就是奔着星河剑来的。
上官远气不打一处来:“无耻!你和江景淮无缘无分,竟企图夺走他的遗物。”
黎安撑着星河剑,低头在笑。假惺惺的笑容,变的越来越凉。
黎安一手抹着笑出的眼泪,一步步逼近,眼神也逐渐变得冰冷:“我和江景淮,无缘,无分?”
“是谁无耻?是谁夺走他的遗物?”
上官没有料到短短一句话就让黎安情绪失控。
而他也顾不上药性没有完全生效,猛地运诀催动灵力。尝试将自己的意念,与墙上沉寂的数十把剑相勾连起来。
剑天然受灵力驱使。
这些剑,此刻都失去了自己的灵智,只作为傀儡被上官远操控着。
它们以不同的频率嗡嗡作响,无风自动。构成排山倒海之势,务必要将目标绞杀。
“怎么不演了?”
黎安毫无惧色,只用剑鞘就能轻松挡住攻势:“和我啰嗦这么多,不过是等你的丹药生效。你们毒修药修,来来回回都只是这一套。”
上官远根本无暇顾及她口中的“毒修药修”指的是谁,只看到她眼中嗜血的杀意。
“杀你,我根本不用剑。”
“狂妄小儿!”
霎时间,一股莫名的狂风起,震得室内哗啦作响。灵力涤荡,有些脆弱的剑柄甚至出现了裂痕。
黎安一时不察,被逼得后退几步,撞上石壁。
夜半了。她的症状在加重,右手僵硬得快使不上劲儿。她刚刚云淡风轻地收了剑,只不过是难以克制星河剑的磅礴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