佯装生气反倒越来越气了。黎安心想,这次再怎么僵持,她也不肯让步了。
但突然感到发间有点湿润。
“都怪你!你每次都这样,我走也走不了……”江景淮吸吸鼻子,控诉道,“也不许转头!”
哪里还有什么剑道天才的样子呢。只是一只有时候爱咬人,有时候又很委屈的大狗。
“幼稚死了!”黎安受不了他这套,一把抢过剑鞘,挣脱出江景淮的怀抱。
她解开了在腰间的吊坠,小心系在江景淮的脖子上。
江景淮吓得后退好几步:“给我做什么。这是要一别两宽了?”
吊坠的触感很温润,主人平日也很爱惜。
黎安打了他一下:“再过一两月你不回来,我可要杀去凤凰谷取回来的。”
江景淮这才乖乖站着任她摆弄,低头轻轻啄了一下她的手。
戴了这么久,她也舍不得:“那我们说好了。”
“说好了。”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黎安会想到以后会有这么一天吗?
江陆如愿坐上了谷主的位置。但江景淮,甚至没能跟她度过一个完整的冬季。
不能再往下想了。
手中的凤凰令正提醒黎安事不宜迟。
她轻轻贴近。铁制的令牌,竟然比她的脸还要温暖几分。
黎安调转马头,往江陆来时的方向赶去。
*
一两个时辰后,江陆苏醒,揉了揉仍然疼痛的肩颈,草草把自己的伤势处理一番。
她走后,这间废弃的屋子恢复了宁静。要不是自己身上,还残留着这些痕迹,江陆都要怀疑,她只是偶然出现在自己梦里。
当然不是。
因为江陆跨出门槛,发现自己的黑马也被她顺走。贼不走空。
江陆真是要被气笑了。事到如今,只能等着那些蠢货侍从找来这里。他索性原地停下,整理自己凌乱的衣衫与思绪。
她绝对不是一般人。
与她交手,一是可以通过她的武功路数,刺探虚实。第二,令牌失窃,即使她没有敌意,自己也要把伤势弄得更严重些,才好撇清关系。
第三,是想趁乱把可用于追踪的粉末,洒在她的身上。
药毒不分家。时任凤凰谷谷主的江陆,明面上是医术精湛的药修,背地里毒药、蛊虫信手拈来。
下毒行不通,江陆料想到她已经内服解药。于是江陆迅速更换了计划,暗中用了子蛊磨成的粉末。
这种药粉无色无味,黏性较强。在一段时间内,只要借助母蛊就能判子蛊的大致方位。
江陆沉思着,与其盲目猜测她的下一步动作,先回凤凰谷取蛊虫更为妥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