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方从辛脚步加快,容尘扑棱着紧赶慢赶才追上,“他说什么?”
方从辛回也回的漫不经心,“不知道。”
“哦……那我们现在去哪?”
方从辛侧眉,“你脑子——可能真有些问题,前脚说后脚忘,鹿门山,雾晶花。”
说完,她抬脚走进前方的一家药店。
“诶,我们去药材店干嘛?”
“…………”
方从辛在交州城三年,靠着采药卖药几乎与城内人都混了个脸熟,以至于她刚走近,柜台后的店主也开始朝她打招呼。
“今日是买药还是卖药?”
“照这单子上的药给我各拿五两。”方从辛拿出张纸,将自己缺的几味常见药一一写了上去,递给了掌柜。
那掌柜的扫了眼方子,三下五除二就将药材打包好,见店内人也不多,便略微靠近方从辛,摆摆手,示意她走近点。
然后轻声道,“你从前不是采了株三参草吗,最近交州来了伙人,天天绕着圈子打听你和三参草的下落。你要是不想接这活,得尽快去城外避避风头,不然被缠上——”
他抬手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无奈地摇摇头,将药递过去后赶忙缩回柜台,状似正经地扒拉起药柜中的药材。
“那人又来了。”
容尘原本靠在门边等方从辛完事,就见那中年男人抱着把刀步步逼近,看着很是骇人,他摸不清对方来意,只得拽住方从辛衣袖朝右拉。
方从辛回头,方才的中年男人正站在门外紧紧盯着她,神情凝重,右手拎着的那柄未加刀鞘的大刀随着他呼吸间的起伏在光下泛着银光。
刀刃微不可查地指向二人,明摆着的威胁。
“这是威胁吗?”容尘偏头,用眼神示意。
他原想用方从辛午时逃跑的那张符咒,两人一起贴上,直接桃之夭夭,只是他还未有所动作,中年男人已经以一己之力拦住了二人的去路。
“还可以用吗?”
“你可以试试。”方从辛说着就从兜里掏出两张符递到容尘面前,自己则快步走下药铺楼梯。
她看向那中年男人,“去茶馆谈谈?”
“请!”男人侧身,示意方从辛先走一步。
最后只剩容尘在原地愣住,表情还带着几分迷茫,怎么不跑了!
丰来茶馆里,还是一炷香以前的位置,只不过此时茶馆里被清了场,只有那个偏偏的小角落里待着三人。
一老叟,一少女,一青年男人,各个气度不凡,带着不属于西南境的矜贵与修为。
方从辛这人画符图省事,在没有必要前绝不会去画那些可以应对高阶修士的符咒,毕竟这小小的西南境修为最高的也不过是交州城城主的化神。
所以她每每也只会用数十颗上品灵石画一张高阶防御符存着,以防万一,没想到今天栽倒在这上面。
她前一张防御符刚好在鹿门山上被用掉,如今符是空的,灵力是没有的,对手是摸不清的,累赘是仍旧存在的。
方从辛毫无还手之力,她在心中苦哈哈笑着,沉默地走到那张茶桌前,容尘则在身后亦步亦趋地跟着。
“你就是传说中找到了三参草的人?看着怎么如此弱不禁风。”
“莫不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骗子!”
说话的是个样貌明媚的少女,她上下打量着方从辛,漆黑的瞳孔里满是对事实的怀疑,几乎将嫌弃摆在了脸上。
对面老叟拄着拐杖往地上敲去,严声制止,“春意!”
“我又没说错!”
那少女毫无顾忌地对着方从辛翻了个白眼,扯着抹轻蔑的笑便抱臂靠上椅背,满脸不屑,不再做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