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段时间过去,她走回悬崖处,天色微亮,远方太阳升起,朦胧的光景同崖底黑雾融汇一体,飞上几缕飘然白雾。
此时那些攀附在崖底石壁上的蛇才现出原形,被人清晰看到。
而搭好的绳子直直没入百米悬崖,晃动间甚至能看到吐着蛇信缠绕绳子的蛇影,看着很是可怖。
除去方从辛,其他人脸上表情都有些凝滞,属实是下方带上的空气过于腥臭,百里内怕是无一人幸免。
方从辛站在崖边,朝后问,“你们谁先下?”
按着事先制定的计划,那位中年男人率先站出来,左手握住绳索,右手则握紧大刀,沿路下滑,将路上妄图靠近的蛇一并拦腰斩断。
“我下吗?”容尘捂着鼻子,在方从辛身旁看着,眼中绝望与希冀交织。
以他拖后腿的实力,他属实怕自己一下去会连累其他人,连带众生齐齐被吞入蛇腹。
“你当然下呀,他过了就是你。”
方从辛指着正在下山的其中一个护卫,又对着容尘微微颔首。
“!!!”
“要不你把我留在上面!我替你看绳子,自家兄弟绝对比他们靠谱。”
方从辛看着很是着急的容尘,恨铁不成钢,甩出刚才采到的霜晶花,“我怕我上来时你会松手。”
见其他人都专注于崖边绳索,她又压低声音,“这个连带着马车上我给你的储物袋,都是替林诸固魂的药,你最好看着我储物袋里的东西好好弄。”方从辛挂着危险的笑,“不然等我上来了,你就从这下去。”
说着,方从辛已经转过身,在那护卫之后沿绳索下山,剩容尘愣在原地,表情狐疑。
手中的冰盒冻得他手生疼,这时他才发现储物袋里最显眼的位置上挂着的两张纸条,将他要做的事事无巨细的罗列了出来。
“!?”
他还以为是清单或者药方呢,拿到后草草扫了两眼就收了起来。
继杨酉、曲春意和她身后的青年男子下山后,悬崖边很快就只剩下容尘和另一个护卫。
那护卫就像尊雕像般坐在原地,一手将绳索系于腰间,另一只手则原地打坐,在周围竖起道可见不可摸的结界。
容尘尝试着远离那护卫,不过走出百米外之后,一瞬间就又被那护卫幻化出的幻影钳制住,扭送回护卫百米内。
而百米之外,恰好是方从辛为他特意设下的阵法。
两个时辰之后,阵法生效,他只要套上件增速的外袍,不怕跑不过这护卫没有修为的幻影。
容尘随意找了地方坐下,开始清点储物袋中的东西,从固魂需要的上十种灵药,到林诸那具灰白的“身体”,一一被存放其中。
他正在想林诸残魂现在在何处时,不远处响起道清脆的鸟叫,只是很快被淹没在林中数百种鸟鸣中。
容尘沿着声音看去,方从辛身旁那只黄毛鹦鹉正站在根纤细的树杈上,眼神紧盯他手中的储物袋。
他闭眼再瞧时,林诸衰败的残魂也在他眼底显现出来,只是看起来状态十分不对。
心术不正之人炼造傀儡喜用活人,先抽离魂魄,再炼制身体,神魂强大则加以驯服,神魂无用则直接融做附灵珠。
看林诸魂魄的强度,大概会直接被融成附灵珠。容尘想到那副场面,抖了抖身上泛起的鸡皮疙瘩,越发觉得自己叛逃的族人罪行之深重,简直罪不可恕。
“吱吱吱——”
黄毛鹦鹉逐渐飞远,体内魂魄皆在沉睡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