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轻轻推开秋妤的手:“我自己能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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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路上,秋妤想,这大概是白月梅故意让她来,名为报道,实则检验的试探。
手握仙剑的人,绝不能是对皓月宗有贼心、有威胁的人,逍遥谷的惨案还历历在目。
可为什么,那老者探了她的命格,便放任她进皓月宗?那人窥视到了什么未来?
还是说,只是表面功夫,她一觉醒来,便会身首异处?
这些都不得而知,秋妤推开房门,她的对铺坐了个人。
“回来了?”那人没好气瞪了她一眼。
秋妤不知道她的怨气从何而来,不咸不淡“嗯”了声。
“真不知道你到底有什么本事,竟然给你开了先例,直接从内门弟子做起。”
“散修在外面就算再怎么强,也没什么像样的功法,不如宗门规范教学。”
“你这一来到好,没经过正经的教学,以后下了晚课我找谁互换心得去?”
原来是嫌她没用,看来白月梅并未声张流光剑的事,倒是给她免去了不必要的负担。
秋妤抖平被子,头也不抬回道:“那真是可惜了。”
“烦死了。”那人跺了跺脚,抱怨道:“我怎么就这么倒霉,和你分一起。”
另一边。
待秋妤走后不久,白月梅便来了紫竹台。她推开深处竹屋的门:“天机,那孩子命格可瞧了?”
“瞧了。”凌胤轻轻吹了吹手中清茶,热气随着她的吐息飘走了。“每次你找我就准没好事。”
白月梅皱了皱眉:“怎么?”
“十年,整整十年!”凌胤伸出手比划着:“我就看了一眼,还没看见什么,就折了我十年寿命!”
“没看见什么……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凌胤抿了口茶,压下嗓子里的血腥气:“她的未来,我看不清。不过命格是极好的。”凌胤话音一转说道。
“大部分人灵魂乃是善恶守恒,黑白相当。而她灵魂是白中带一点黑,极好的纯良之魂。这种人,哪怕不是救世主,也绝不会作恶。”
“如此我便安心了,只是你的身体……”白月梅欲言又止。
“这十年来我已经习惯了,这是我的命。”凌胤浑浊的双眼仿佛闪过一丝光亮:“幼时,我便成了盲女。上天夺去我的双目,却赋予我穿透人心的力量。”
“我无处可去,世人皆觊觎我预知未来的能力,是你引荐皓月宗收留我、庇护我。我自当为皓月宗,为天下人避灾除祸。”
“你我都明白,流光剑的主人绝不能是大奸大恶之人,我今日之举,必不可少。”
白月梅嘴唇微微颤抖,说不出话,无声拍了拍凌胤肩膀。
凌胤被她一拍,手拿不稳,端着的茶洒了一地。
白月梅:……
“胤儿,老身还有事,先走了……”白月梅脚底生风溜得飞快。
*
“喂——”
秋妤迷迷糊糊中感到有人在摇晃自己,她睁开眼,就见对铺正抓着自己的肩膀。
见她醒来,那人松了手,抬着头丢下一句“要上早课了,你快些,迟到了别说我没提醒你。”
“多谢。”秋妤揉了揉眼睛,还有些不适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