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画酒都做好,让他也射她一箭的准备。
而脚底的伤,也就看上去吓人,实际早就恢复如常。
但他偏要守着她,以此为借口照顾她,搞得画酒很崩溃。
她根本不需要这点小恩小惠。
她不想让他靠近!
然而在大荒待了二十年,宴北辰更听不懂人话了。
无论画酒怎么说,他就是不肯离开,用照顾同门的借口,强硬留下来。
画酒太了解他的为人。
他的举动,是在试探她的底线,然而出其不意,践踏她的底线。
现在她敢留下他,以后他就敢登堂入室。
画酒终于忍受不了:“求求你,别再接近我,我什么也给不了你!”
她不敢相信他,也不可能喜欢他。
画酒很清楚,自己的本性,裹着冷漠的壳,除了血亲至友,不会在意任何人。
这样的她,根本不会有人喜欢!
所有的靠近,都是有所图谋。
而宴北辰也一样。
他不明所以的好,朝她走近的每一步,都只会让她感到恐惧。
比起温水煮青蛙式的好,画酒宁愿,让他也射自己一箭,还来得痛快些。
宴北辰却说:“你不需要给我什么。小帝姬,这次我回来,是想告诉你,我很高兴,你没有嫁给别人。”
看着他不似作伪的眼神,画酒无话可说。
她没嫁人,又不是为了他,只是单纯讨厌,所有居心不良的男人。
不知为什么,画酒感受到迟来的难过,缓缓吐字:“对不起。”
她知道自己射出的一箭,真切地伤害了他。
画酒的头埋得很低。
然而少年捧起她的脸,不许她低头。
宴北辰满眼诚恳:“小帝姬,你不必感到抱歉。在大荒的二十年,我并不恨你,我在想你。我很害怕,等我出来,你已经嫁给别人了。”
阴郁的少年,只会担心他的姑娘失去耐心,不再等待,转头嫁给别人。
其余的,他什么也不怕。
可是,画酒宁愿要他的埋怨。
这起码会让她好受一些。
难过越堆越高,快要淹没画酒。
她尽量平复心情,轻声问他:“能说说你在大荒的事吗?”
她想更了解他。
怯懦的人,偶尔也愿意尝试大胆,朝他迈进。
画酒的目光很平和,给人错觉,仿佛他说出什么答案,她都不感到意外。
其实宴北辰很厌恶和别人讲诉悲惨过去,因为那会让他生出,乞怜的错觉。
骨子里的高傲,不允许他那样做。
然而面对画酒的疑惑,他还是愿意,为她解答。
所有的辛苦与危险,都被一笔带过,他只将有趣的事告诉她。
捕捉到熟悉字眼,画酒忍不住重复:“邪堕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