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酒挺意外的。
男人气质冷傲、模样矜贵,没想到,身上的衣料,却像是被烈火焚过。
刚从火堆跑出来?
画酒还没疑惑完,不长眼的乌鸦俯冲而下,停落在男人肩上,然后被他大掌一收,捏得稀碎。
救世主?
零散鸦羽从画酒眼前悠悠飘过,带着大颗粒的血雾。
血腥、杀伐。
男人用行动向她证明,他根本不是什么救世主,而是被锁链困缚的恶鬼,戏弄世间,一切不起眼的生命。
画酒感到惧怕,颤抖着,想把手往回收。
然而头顶上方,男人踩住她来不及收回的掌,轻飘飘掠过。
托他的福,这一脚踩下来,画酒右手的掌骨,几乎全碎掉了。
他踩碎了她的手!
意识到这点,痛已经先一步游遍全身,画酒额上冷汗直冒,却没力气喊出声。
救命,救命!
也算走运,这种堪比挖心的刺痛,让画酒陡然生出力气,遽然抬眸,看向上方的人。
那双眸写满不甘,忽然填满生动色彩。
似乎要费尽全部力气,把这个落井下石的罪魁祸首,狠狠记住!
等她死了,要是运气好,化为厉鬼,夜半敲门的时候,一定不会漏了他!
黑靴主人显然没想到,自己竟然有这么重的份量。
他扬扬眉梢,被那道强烈的视线吸引,破天荒停下。
男人饶有兴致,蹲在画酒面前,掐起她的下巴,打量她的不甘心。
那只手力气很大,掐得画酒很痛。
很好。
她决定把他位置往前调调,恶鬼上门的时候,第一个找他。
男人啧了一声。
从他的角度看,少女皮肤极白,额心一点朱砂却红热灼眼,如同开在地狱的曼珠沙华,带给人灵魂深处的震颤。
那一小枚朱砂痣,不偏不倚,生得极合他心意。
男人盯了一会,扯出无所谓的笑,决定捡她回去。
恍惚中,画酒似乎听见飘渺遥远的声音。
似乎带着期待,又似乎冷漠至极。
他问:“我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