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翁寿宴,我本已让管事备了宾客所用器皿。”崔悦掌家数年,很有一副主母模样,“这会正好连着我们自用的杯盏器皿一道添置批新的。”
“你做主便好!”
……
“我们先回去了。”韦玉絜捏来裙面上的桂花蕊,起身同哥嫂请辞。
“不是说好用过晚膳再回的吗?”崔悦留她,“难得我们四人聚一起。”
“我有些累了,想回去歇息。”
“这里没你屋子吗?”韦渊清嗔道,“不许回去,用了膳再走。”
“我不喜欢这处,我喜欢琼华院的屋子。”韦玉絜目光落在崔慎身上,笑语嫣然。
她伸手挽他臂膀走出水榭,随手将指尖捏碎的那朵桂花花蕊弹开了。
*
韦玉絜回来府中,心绪难安。幸得有左臂旧疾之故,偶尔夜中惊梦,便以此为由搪塞过去。
只是累崔慎彻夜难眠,寸步不离照顾她。
韦玉絜愧于他的付出,也恐自己梦中漏话,如此半月之后,只慢慢让自己心态放松下来,左右再急也无用,且将心力放在养伤上。
五月下旬的一日,崔慎下值会回来与她道,明日需她前往大理寺一趟。
彼时韦玉絜正在教授碧云修剪桂树枝叶,闻言心弦崩起,“妾去,所为何事?”
“不是什么大事,还是三月里那桩案子。因为是三司联合办的重案,所以需要二轮问话。”崔慎在廊下煮茶,抬眸道,“就是我明日府衙有事,实在分不开身,只能劳你一人前往。”
韦玉絜站在花树下,给碧云指出多余的叶子,扭头看他,“以往都是这般吗?”
崔慎蹙了蹙眉。
“妾是说,你们三司联合办案时,都需要这般来回问话吗?”她转过身,重新背对崔慎,隐去眉眼间一闪而过的锐色,嘀咕道,“白的使唤人力,半点效率没有!”
崔慎噗嗤笑出声,端来茶水给她,“夫人说的是,辛苦你走一躺了。”
“反复问话,旁人便没意见?”韦玉絜有些闹脾气,不接他的茶。
崔慎自个饮了口,三司联合办案也不是非要二次问话,除非有主审长官提出疑义或者其他重要参与者有此要求。眼下便是晋王殿下提出的,只是涉及公务,又是如此重案,他不便宣之于口。
“以往也有过,估计也有意见者。”崔慎看着她,“你是不是害怕?”
韦玉絜低眉不语,半晌呢喃,“妾不是怕大理寺,是不愿回想那晚的事,想来心悸。”
“不怕,都过去了。”崔慎将茶盏递给她,“渊清和阿悦都在,我都同他们说好了。”
韦玉絜笑笑,就着他手用完,回首继续教导碧玉修剪枝叶。
夕阳染霞,崔慎目光凝在杯壁上,那里留下一抹淡淡的瑰红。
背身的妇人似也意识到,垂眸抿过唇口。
*
翌日,宝马香车,奴仆环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