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是因为那件要命的东西,让四爷哑巴吃黄连,只能吃下暗亏。
苏培盛心里发怵,只要四爷一日不交出那件东西,康熙爷定还会借题发挥,明里暗里打压四爷。
四爷素来谨慎持重,若非为了暗六,哪儿会被康熙爷抓住把柄,小题大做。
可那件东西压根就不在四爷这,而是在康熙爷最疼爱的太子那。
四爷若去康熙爷面前告状,又会被康熙爷训斥他算计兄弟,不敬太子。
苏培盛忍不住愁眉苦脸,四爷如今面对的是一场进退两难的死局。
胤禛放下酒盏:“嗯,更衣,爷去跪迎汗阿玛圣训。”
此时一只乌鸦落在窗台前。
苏培盛转身去寻爷的蟒袍,冷不丁听到身后传来杯盏碎裂之声。
“爷?”苏培盛惊得转身,却见爷身上洒满茶汤。
“无妨。”胤禛心不在焉,起身宽衣。
苏培盛纳闷,四爷从不测如此失态过,到底发生何事?
晚膳之前,孙境清带着媒婆与三书六礼前来提亲。
婚期定在两日后,吕云黛没想到孙境清比她还着急成婚,似乎怕她跑了似的。
“怎生如此仓促?我们还未及绣嫁衣。”柿子不满说道。
主人大婚,他无论如何都必须倾尽所有,为她准备最丰厚的嫁妆。
虽不能太过招摇用十里红妆,但三里红妆必须有。
“没事,我早绣好了。”
吕云黛有一件嫁衣,早年间学习刺绣之时,她曾为自己绣了嫁衣,准备入殓时穿上。
如今正好派上用场。
“云儿妹妹,这是我家传的玉镯,我帮你戴上可好?”孙境清满眼欣喜。
乍一听到这个亲昵称呼,吕云黛有一瞬失神,继而含笑点头:“好啊,境清哥哥。”
吕云黛挽起左手袖子,青丝镯子从手腕滑落。
不觉间,这镯子都已陪伴她六年之久。
她愣怔片刻,放下左手袖子,转而挽起右手袖子,由着孙境清将祖传的玉镯戴在她右手腕上。
婚期已定,后日拜过天地,她就是孙夫人了,挺好。
待孙境清离开之后,吕云黛躺在院中摇椅打瞌睡。
指尖下意识摩挲挂在脖颈儿上的印章,她慌乱坐起身。
后日她即将成婚,若洞房花烛夜,被孙境清看到她贴身戴着这枚有陌生男子名讳的印章,定会多想。
既选择嫁给孙境清,她就该对他忠诚,绝不能做出任何侮辱他的丑事。
如今她与四爷都已各自婚嫁,她再没有任何理由留下这枚私章。
吕云黛当即回屋更衣,趁夜来到四贝勒府归还印章。
这个时辰,他该与小阿哥们在用膳。
吕云黛忍着想见孩子的冲动,来到四爷书房。
藏在暗处的暗五飞身而下,见是她,又闪身离开。
吕云黛取下脖子上印章,将印章放在四爷书桌显眼处。
这印章象征四爷的身份,绝不能遗失,否则若被心术不正之人利用,四爷将百口莫辩。
乍一离开印章,她的心也跟着空了一块,虽不舍,但她没有任何理由和身份留下印章。
还有这只青丝镯子,他用金线亲手做的青丝镯子,他是满人,也许他全然不知汉人送这金线做的青丝镯子有情比金坚的寓意。
否则定不会强迫她戴上这青丝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