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您到底有几个家?”柿子环视眼前这座清雅的小院。
“咱只有这一个家,柿子,你照顾夫人多有不便,今后你就与哑婶一道照顾夫人吧。”
“咳咳咳咳”吕云黛捂着嘴角,撕心裂肺咳嗽起来。
“四娘,四娘快跑”吕夫人疯疯癫癫追着个老鹰风筝跑。
吕云黛对这位疯夫人的的态度很复杂,复杂的甚至不知该如何形容。
“娘,来看月亮,吃月饼了。”
吕云黛捻起一块月饼,朝吕夫人招手,方才还疯疯癫癫的女人此时却乖乖走到她面前,抓住她的手腕。
“四娘,你也吃,娘和你一起吃。”
“嗯。”吕云黛掰一半月饼递到吕夫人唇边。
今日人月两圆,她在家中吃过家宴,赖着不想回到牢笼中。
直到子夜时分,她才磨磨蹭蹭拎着几副没吃完的药,赶往金鱼巷那座宅子。
城门落锁之前,一行人风尘仆仆入四九城。
“散了!不必跟来!”胤禛策马扬鞭离去。
苏培盛坐在马车前头,愕然盯着四爷离去的身影,这一路上爷沉默寡言,但近身伺候的奴才都知道,爷这些时日很不高兴。
不用猜都知道爷定是去寻暗六了。
苏培盛和老伙计柴玉对视一眼,俱是看到彼此眼中的无奈与担忧。
胤禛压着暴怒来到金鱼巷那座宅子内。
漆黑的院内全无她的气息,可恶!她竟违背暗卫守则,私自离开暗卫藏身之处。
他正要离开,却猛地顿住脚步。
不对劲!院内的篱笆墙和柿子的菜地都不翼而飞。
此刻的心情不可言说,仿佛被人扼住心口,揪紧,他瞬间心乱如麻。
胤禛拔步冲进她的屋内,点燃烛火,屋内陈设依旧,不!
从前她的梳妆台上,总会摆满她喜欢的簪钗首饰,她会将那些从货郎档买来的廉价头绳和珠钗耳环,随意堆叠在妆奁盒内。
胤禛屏住呼吸,迫不及待打开妆奁盒子,盒子内却只装着他为她买的钗环,甚至看不见她最喜欢的胭脂盒。
胤禛怒不可遏,飞身赶往她的私宅,却依旧不曾见到她的身影。
她的床榻上,再不见用他的帕子和寝衣改造的枕头和被褥。
屋内满是浓烈药味,他铁青的面色稍稍缓和几许,原是他错怪她了,她的确是病了。
可夜色寒凉,她又拖着病体去何处?
这些时日,只顾着与她置气,他压根不曾给她安排任何任务。
她将她最在乎的仆从柿子带回私宅,甚至将属于她的每一件私有物一并带走。
她到底又在胡闹什么!
胤禛愤恨折返回金鱼巷宅内,坐在房梁上,点燃召唤暗六的信号。
他知道只要暗六还活着,哪怕撑着最后一口气,也会拼尽全力赶到他身边,她永远都不会弃他不顾。
此时吕云黛捂着嘴角,咳嗽的厉害,难受的扶着墙咳嗽,甚至咳吐了。
倏然看见召唤她的信号从金鱼巷那座宅子发出,她忍着肺腑灼痛,飞身冲向小院。
远远就看到四爷独坐在房顶上。
吕云黛气窒,他真是愈发喜怒不定了,没事用如此高风险的暗号召唤她做甚!她迟早有一日会被他吓死!
“主子!”吕云黛飞身落在四爷面前。
“咳咳咳咳咳”
“去哪了?”暴怒的情绪在看到她捂着心口难受咳嗽那一瞬,顷刻间烟消云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