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卓长叹口气,无奈道:“热总算降下来了,下次发热记得早些说出来,若是当时在马车里……”
原来他是在试体温呐,白知微唾弃自己一秒,点点头:“已经好多了,行川,你放心吧。”
窗子外有隐隐的光透了进来,金黄黄一片,白知微睡得迷糊,压根不知道是朝阳还是夕阳。
顾卓瞧了她一眼,看破她的心思道:“日出了,昨夜到的建邺了,如今暂时安顿在我府中,我马上就要进宫述职了,时候尚早,你再好好休息休息。”
“你没住在宫中?”白知微皱眉,她可记得原著中顾稷是一直住在皇宫,按理顾卓也应当如此。
“我已成年。”顾卓退开一步,“授以官职后便会赐府邸居住,这有什么奇怪吗?”
白知微摇摇头,顾卓这般才是正常皇子待遇,顾稷才是偏宠。
她甩了甩脑袋,想起另外一件事来,试探问道:“行川,你还记得你外祖家好玩吗?我从来不曾去过荣州,以后可以带我去看看吗?看看你小时候住过的地方。”
顾卓动作一僵,指尖发颤,眼神躲避,轻轻应了一声:“好。”便急急离去。
“你早点去吧,我再睡会等你回来。”看来顾卓自那之后便接到他外祖家生活,白知微解决完心中疑虑,心中松快不少。
长荣扶着白知微靠坐在床架上,她躺了两日,骨头都躺松散了,问道:“这一路没出其他岔子吧。”
长荣摇了摇头:“没出什么事,就是这几日小姐你总不见醒,奴婢有些担心,二殿下是真担忧小姐,这两日都守着你。”
她面上发热,她不醒还真不是因为这病,平白让他们担心一场,宽慰道:“没事,再睡一觉肯定好了。”
说话间,长荣已经塞了碗汤药过来,她刚想推手拒绝。
“小姐……”
白知微自小便不喜欢给人添麻烦,最不受不了别人求她,端着汤药一口干下,苦得她舌根发麻,连忙喝了几口水涮涮。
靠在床头不过一刻钟,药效一上来,身子便往被子里滑,她又沉入梦乡。
睡意模糊之间,她总觉得有人在摸她的额头,或者耳后,轻轻地像小刷子在挠痒痒。
这一病,白知微自以为不打紧,一病却是半月有余,等到经验条回到五级,她身上的桎梏终于消散了。
她终于能下床活泛了,最开始一日还能见到三次顾卓,到现在只有睡前他才会出现,他肉眼可见的变忙了。
算算时间陷害顾卓的案子快来了。
白知微捏着袖子:“长荣,我从衢州带来的包裹,没被人动过吧。”
长荣转身走到内间,从暗隔取出账本放在白知微手中,她翻动几页,确定没被动过。
拐卖案是导火索,导致顾卓此后的悲剧,既然她在,她一定不会让这把火烧到顾卓。
来到建邺都半个月,白知微还是第一次走出屋子,来到院子里逛逛,她刚迈出门槛,身后就被披了件厚厚的狐裘。
院子比白府主母的院子还要大,内里造有假山流水,几股流水在侧边小潭中汇集,晨辉落在水里,红黄锦鲤在里面游动,好不快活。
她坐在矮凳上看锦鲤,长荣贴心地拿来饵料,她将饵料一抛,引得鱼儿争食:“去把府中司厨叫来。”
长荣问道:“小姐,可是有什么想吃的菜?”
小院里除了长荣还安排了一等侍女两名,二等侍女六名。
见白知微摇头,长荣立即打发了名二等侍女速去请司厨,来回不过一刻钟,白知微放下手中的饵料。
司厨是名高胖和善的的中年男子,从白知微进府时便听说了她,见到她自是不敢怠慢恭敬行礼,“白小姐,奴才便是府上司厨宋正,这府中一应吃食均由我管。”
白知微问道:“二殿下的饭菜可都是你一应负责的?”
说到此,宋正颇为自得,“的确都出自我手。”
白知微放心地点点头,算是找对人了:“那你可知道他的口味偏好?有什么忌口吗?”
“呃……”宋正犹犹豫豫好一会,也没想出所以然来,每日吃食他不论做何样式,二殿下好似都吃得差不多,没见过特别喜爱。
白知微见他眉头拧起,吞吞吐吐半晌,“好了,你把今日晚膳的食材送到我这小厨房来。”
宋正双眼瞪大,面前这位世家小姐瞧着娇弱得紧,听说就连进府都是二殿
下抱进来的,一到府上就病了半个月,这半个月他炖几十种滋补的汤药,他光闻着都胖了几圈,她倒是一把杨柳细腰。
怎么刚下地就开始抢他的活计,若是累到了,到时候挨骂的岂不是他。
“小姐,做饭此事实在繁杂且污秽得很,你若是有什么想要吃的菜色,尽管吩咐奴才,何必脏了您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