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厉又冰冷的语调,白知微彻底清醒了,抬眼一瞧顾卓面上也是止不住的冷意。
建邺这个天气是不会下雨的,她做了什么事激怒了顾卓?洗凉水澡都没平息怒火。
她手指发抖,弄了好几次才打开圣旨。
明黄的绢帛上写着:
四海平定,万象熙和,皇子顾卓,已及弱冠,文武双全。
衢州刺史之女白知微,待字闺中,品貌兼备,二人本为良缘。
为彰荣宠,特为二人赐婚,结秦晋之好,天作之和。
白知微来来回回看了三遍,这是她和顾卓的赐婚诏书,顾卓怎么会因为这个生气,明明早上他们相处还很开心的呀。
顾卓脖颈上和太阳穴上的青筋凸起,她从来没见过他这般生气的样子。
就连第一次见面时,顾卓杀山匪时,表情也没这么恐怖。
他总是很好哄。
顾卓眉心拧成小山,嘴角不悦地抿着,腮帮子咬紧,语调带着一丝不耐:“怎么是不敢说?还是说不出口。”
白知微眉心狠狠一跳,这句话她记得清清楚楚。
原著中,“白知微”为了谋取得到顾卓婚事,得到承诺还不放心,不知动用了什么手段,跑到皇上跟前,求了赐婚的旨意。
顾卓背对着“白知微”,冷漠说出那句:“怎么求得这桩姻缘,怎么是不敢说?还是说不出口。”
然后勃然大怒,负手离开。
如今他还是和原著中一般,会因为这桩姻缘,如此动怒吗?
白知微心头发苦,但面对顾卓的愤怒,更多的是害怕。
皇权之下,一句话便能让她在雪地里跪着,她难道怎么都改变不了幽闭的结局。
她药性发作,身子发软,努力撑了几下,往里面挪了挪,后背抵着墙壁,尽力顾卓远些,强装镇静道:“行川,你冷静点,你先别生气,这圣旨不是我求的,我一直乖乖地待在府上,不是我逼你的……”
方才她觉得太热,鞋袜尽除,裤脚也被她挽得高高的,白皙细长的小腿暴露在空气中,微微发抖,带着动人的粉。
察觉到白知微想远离自己,顾卓动手一抓,扣在她的脚腕处,用力一扯,直接将她拖了回来。
“啊——”她被拽着,药性和恐惧叠加下,整个世界都在晃。
顾卓粗鲁地将她的裤子往上掀,露出受伤膝盖,打开了白瓷瓶。
一言不发,将整瓶药往她膝盖处倒,黑色冰凉的液体,顺着她的膝盖往下流,诡异感十足,她头皮发麻。
“顾卓,不用上药了,我的伤好了。”白知微不断地往后退,脚腕处却被扣着,她动弹不了分毫,“顾卓,顾卓……”
她连着唤了顾卓好几声,他都不应她,手心大力地在她膝盖处揉搓,须臾,膝盖处的皮肤发红发烫。
“二殿下,你别
这样,我有点害怕……“白知微的语调中带着哭腔,身子也是不住地抖。
顾卓冷笑一声:“白知微,是不用上药,还是不需要我上药了,愚弄我很开心,是不是?”
“愚弄?”顾卓发现她攻略他的事了?怎么可能?泪才从眼睛里淌出来,她强装镇定,强辩道:“我没有愚弄你。
顾卓冷冷盯着白知微的脸,脸颊绯红轻,睫毛轻颤,泪滴还挂着脸颊,眼珠子左右转了几圈,就是不敢直视他的脸。
她到底知不知道,她撒谎真的很好辨认。
“顾卓,我真的没有愚弄你,我不知这封赐婚的圣旨,但我对你是、真心的。”最后几个字,她说得有些心虚。
攻略任务而来,到底含几分真心,她自己都没能理清。
修长的手指沾满了伤药,触碰了一下她的颈侧,转而向上,用力捏着下巴:“这是什么?屋子里的味道又是怎么回事?白知微。”
白知微摸了摸脖颈处,有点疼。那里方才被磕到了,又被顾卓大力揉搓过。
原来顾卓口中瞒着他的事,是这个吗?
她难为情道:“这个味道应该是从我身上散出来的,应当是在衢州时便中了药,药性和你之前看那本古籍上的益女丹相似,药性发作了……屋子里便满是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