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知微无可奈何道:“我容我筹几日,再过几日,你再来府上寻我。”
施蓉儿一愣,这屋子的屏风,茶盏都是描金的,玉瓷瓶更是前朝大师之作,就连屋子里烧的炭火,都是金贵的红箩炭,可白知微脸上的神色不像作假,她真没钱。
施蓉儿凑到她耳边,压低了声量:“你就没点私房钱?你相好的不是二殿下吗?他这点钱都不给你?”
白知微摇了摇头,原本她就没打算留在这里,留钱做什么?
一抬眼便瞧见施蓉儿鄙夷的眼神,白知微顿觉没面子,强辨道:“我原本是有的,给我一天,明早便给你。”
得到应允,施蓉儿便放下心,待在这,喝着香茶和白知微叙话。
趁着长荣去拿糕点的空隙,施蓉儿凑了过来:“怎么第一次见面,对我用刀就这么凶,对你相好的就软到没边了,你这样不得被他欺负死……”
白知微一口茶差点把自己呛到,梗得她不上不下,脸都憋红了,连忙摆手。
施蓉儿眨眨眼睛,神神秘秘道:“你得学会拿捏他,不然纵使你天人之姿……也难……长久。”
白知微凑了过去,以为施蓉儿当真有什么绝学传授,能够加快攻略。
施蓉儿竖起三根手指:“只需三百两,我便教你。”
白知微冷下脸拒绝,再怎么迟钝都知道施蓉儿在诓她。
施蓉儿在这用了晚膳,吃了糕点再回的家,临行前嘱咐道:“让门前家仆,别在拦着我了啊,明日我还来。”
白知微点头应下,挥手送走她。
之前和梁洛嫣相处,她总觉得怪怪的,如今和施蓉儿相处下来,倒是和谐融洽。
“这女子也太过了……”长荣埋怨了一句,简直是连吃带拿。
“别这样说她,她真救过我的命。”白知微坐到梳妆台前犯愁,将一个个抽屉拉开,小心地翻动首饰。
里面首饰倒是一应俱全,黄金步摇好几支,还有些她不认识的宝石,瞧着成色都好,把这些都当了,不知道能不能换回二百两。
长荣道:“小姐,二殿下吩咐过,若是你吃穿用度需要用钱,去府上账房支取便好。”
“哦,是吗?二百两可以吗?”白知微眼神放光。
长荣点点头,府上管事来说时,应当是都可以的。
白知微高兴得杏眼弯弯:“长荣现在就去取二百两出来。”
长荣点点头,起身就往外走,行至门前,就听到白知微的声音再次响起,“不行,取五百两,让她瞧瞧我的实力。”
长荣一愣,白知微就是对朋友心太实诚,再待下去,恐怕价码持续向上涨,忙不迭得走了。
白日睡得太多,真到了睡觉的时候,又不困了。
白知微窝在软椅上看话本,她嫌蜡烛光太暗,看字总有黑影,所以一左一右各一盏灯,一边看书一边瞧着门外。
长荣去账房支钱,怎么这么久都没回来?
她垂下眼睑,话本再翻过半本,狐狸和书生孩子都两个,她看得眼睛都累了,门终于被推开了。
“长荣你终于回来了,不会是账房的为难你了吧。”
白知微转过身,揉了揉着的眼睛,只见黑色大氅的一角,接着便是顾卓推开房门走了进来,身上沾着冷风,耳廓和鼻尖都被冻红了。
顾卓解开大氅快步走到白知微身边,他身上的衣服都被冷风吹凉了,没着急抱她:“这么晚怎么还不睡?不用等我。”
“白日睡多了,还不困……”白知微将话本扣在书案上,抬眸便看到顾卓嘴角挂着温柔的笑,昨夜也是这样,笑得温柔,动作凶猛,“我现在很累了,很困了……你早些休息吧。”
顾卓忍住笑意,她怎么能这么可爱:“我知道你不舒服,今夜不会做什么。”
她狐疑地盯了顾卓一会,确定他话的真假:“那我还要看一会,你看见长荣了吗?我吩咐她去账房取钱,怎么这么久都没回来?”
“她就在外面,取钱干嘛?”衣服总算被地龙烘得暖烘烘地,顾卓挨着她坐着,姿态亲昵。
“施蓉儿今日来了,明天我想和她出去逛逛建邺,来建邺都一个月了,总窝在院子里,我都快发霉了。”
顾卓一愣,他每日忙着多方周旋,完全忽略了她,“这几日积雪未融,再过几日应当是好天气,我到时候陪你。”
“不用不用。”真带他去了,她怎么在施蓉儿面前装,她是一家之主的阔劲,“我带长荣去,放心吧。”
顾卓脸色的笑意收了,带上几分失落:“当真不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