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他看不清她的具体模样,也看不清她身后跟着大批军马队伍,但那贵丽纤美的模糊身影却是一下子印入了守城兵的混沌眸子。
他以为她就是被带来的花伶,嘿嘿笑着舔着满脸的肥腻恶心,就要往夏琰身上凑。
“来~美人,好好伺候劳资~劳资好了以后保准儿带你吃香的喝辣的嗝~”
只可惜,他的手刚伸到夏琰衣裙前,还没触上,夏琰已经面无表情的张了张嘴,声音没什么起伏,“砍了。”
“嚓!”
她话音一落,冷寒的白光便在守城兵手前一闪而过。
下一秒,守城兵朝着夏琰伸去的手竟就从手腕处平整的断裂掉落了下来!被砍掉的手腕处骤然喷涌出的鲜红血液!
守城兵愣了两秒,才猛地躬下身,死死捂住自己只剩下腕部的手,惨叫抽搐不止。
夏琰在进华琰郡前其实就已做好了心理准备,毕竟连夏京城都被杨束弄成了那种样子,远在南境天高皇帝远的华琰郡又能有什么好样?
但她也实在没想到,连城门都没进去,就已遇到如此让她难以言喻的境况。
一个华琰郡的小小守城兵而已,不仅就敢玩忽职守,放任整个城门无人看管,还大白天就酗酒寻欢,甚至还能在醉后熟练的摆出那不知已行霸了多久的官威架子,张嘴就是扣罪入狱霸妻辱女,简直比夏京城杨束手下的那群守城军更加凶横蛮霸!
一个守城兵就敢猖狂至此,仿佛原本该约束所有官民的刑法早已在这里扭曲成了他们手里的专门欺压百姓的工具!那活在这座城郡中的百姓们平时又是过的什么日子!得被这些仗权欺人的狗东西给欺压成什么样!
卫一上前抓起惨叫不止快要痛晕过去的守城兵,手在他身上一点,就见原本已经翻着白眼快昏死的守城军重新哆哆嗦嗦的睁开了眼,被卫一抓起下颚,颤抖惊恐看着夏琰。
夏琰走到他面前,避开那还在喷血的手腕,淡声道:
“清醒了吗?”
守城兵当然是清醒了。
他惨白的脸上冷汗与涕泪横流,刚才有多么嚣张蛮狠,现在就有多么惊慌凄惨。
尤其在剧痛的刺激下,终于看清周边的人竟都要么是骑着高头军马的军队,要么是衣着贵丽后面还带着大批仆侍的权贵,而且这些人竟都隐隐以他刚刚伸手试图调戏的少女为首!
守城军在手腕的剧痛与脑海里疯狂补脑的各种境况里几乎快被吓破胆,他再无知也知道有这种阵势的人根本不是他能惹得起的!
尤其想到自己刚刚竟还想对面前这个金贵的少女出手,早习惯了欺软怕硬的守城军死死捂着自己空荡荡的手腕,几乎不敢看夏琰的低头抖着唇结巴道:
“清、清醒了…不、不知是哪位、哪位贵客大驾…”
“夏朝当今陛下的亲姐姐,夏朝长公主,本宫今日归临自己的封地,你们华琰郡内难道不知道?”
听着前面少女淡淡然然的声音,守城兵的眸子骤然瞪大。
然后也不知是不是刺激过大,他竟愣愣望了夏琰两秒后,惨白的脸骤然一瘫,就彻底昏死了过去。
夏琰:…
果然是欺软怕硬的废物。
卫衣正要上前再点醒人,夏炎止住他,这种废物,也没必要在他身上浪费时间。
她抬眸看着紧闭的城门,对祁琰苍道:
“破门。”
祁琰苍听着这淡淡然然的两个字从那少女嘴里吐出,仿佛在说今天吃什么般的淡然。
他垂眸隐下眸底的思绪,应了一声,便带着人手下人,上前破门。
…………
华琰郡在曾经繁华的时候,就有南境小京城之名,城内结构修建的也与夏京城差不多,同样分为东西南北四个城区。
北城权贵、东城富商、南城平窑、西城奴窖。
比起夏京城金雕玉砌的权势华丽,华琰郡也有自己独特的韵美。
只不过这美中同样隐隐透露着压榨百姓的嗜血。
南城的平民窑和西城的奴窑,光看着那秋风扫落叶的破败凄凉景象,就知道这两处的百姓活的有多么水深火热,是远比夏京城内更惨烈的光景。
夏琰等人驱车驶过时,远远听到一点动静的平民奴隶们便像受惊的老鼠般,瞬间关门紧闭的躲进阴暗的屋内,警惕噤声的只敢从缝隙里远远望着他们,似他们这群人是来烧伤抢掠的凶匪。
夏琰在城西和城南走了一圈,路上所遇之人无不是这种反应,让她想随便找个人问问情况都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