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nbsp;nbsp;nbsp;西泽尔不知何时醒了，靠坐在床头，眼神沉沉地盯着裴琮手里的卡。
nbsp;nbsp;nbsp;nbsp;他后颈的汗毛几乎是本能地竖起来。
nbsp;nbsp;nbsp;nbsp;这段视频，如果再多放一秒，他的重度污染和彻底失控的样子就会被发现。
nbsp;nbsp;nbsp;nbsp;差一点，差那么一秒，他的基因秘密就全摊在裴琮面前。
nbsp;nbsp;nbsp;nbsp;裴琮指尖还搭在桌子边缘。
nbsp;nbsp;nbsp;nbsp;不是震惊，不是恐惧，只是单纯地欣赏，像刚被谁逼着看完一场无聊又血腥的电影。
nbsp;nbsp;nbsp;nbsp;裴琮看着黑掉的屏幕，心里没起一丝波澜，甚至有种“就这样吗”的感觉。
nbsp;nbsp;nbsp;nbsp;这路他来时走得比这更脏更恶心，连个鬼影都没给自己留，有多疯，多扭曲，多不像人？
nbsp;nbsp;nbsp;nbsp;又不是没见过。
nbsp;nbsp;nbsp;nbsp;世界本来就这么个德行，人类只是披着皮的牲口。
nbsp;nbsp;nbsp;nbsp;裴琮把卡片丢回桌上。
nbsp;nbsp;nbsp;nbsp;录像里那点仇恨、杀戮、彻底失控的恶意，说白了，不过就是他早八百年前已经麻了的东西。
nbsp;nbsp;nbsp;nbsp;他站起身，走回床边。
nbsp;nbsp;nbsp;nbsp;西泽尔靠在床头，背脊紧绷，眼神低垂，被发现了秘密的野兽，连呼吸都在等着他的反应。
nbsp;nbsp;nbsp;nbsp;裴琮看了一眼，失笑。
nbsp;nbsp;nbsp;nbsp;他是真觉得好笑。
nbsp;nbsp;nbsp;nbsp;即想用这段视频试探自己，又害怕自己真看全部真相后厌恶他，居然还刻意跳过了那些最极端的地方，删删改改才偷摸放到他面前。
nbsp;nbsp;nbsp;nbsp;挺可爱的其实。
nbsp;nbsp;nbsp;nbsp;裴琮走过去，毫无犹豫地抬手，把人后颈一把捞过来，手法熟稔，力度刚好，有点漫不经心的亲昵。
nbsp;nbsp;nbsp;nbsp;语气轻飘飘的：“收起来吧，西泽尔这名字挺好的，别改了。”
nbsp;nbsp;nbsp;nbsp;在裴琮眼里，西泽尔就算从头到脚都是血，是条彻底觉醒的怪物，那又如何？
nbsp;nbsp;nbsp;nbsp;不过都是他来时的路。
nbsp;nbsp;nbsp;nbsp;他见惯了，觉得很好，很顺眼。
nbsp;nbsp;nbsp;nbsp;西泽尔僵硬的身体缓缓放松，像是对裴琮的反应非常满意。
nbsp;nbsp;nbsp;nbsp;总算是糊弄过去了。
nbsp;nbsp;nbsp;nbsp;裴琮想，别以为他没看出来，这是西泽尔故意掉在他面前的。
nbsp;nbsp;nbsp;nbsp;这么敏感多疑，蛇类基因本性如此。需要无条件一直付出，还得哄着才行。
nbsp;nbsp;nbsp;nbsp;空气里还残着录像停掉后的冷意，两个人下床各自穿衣服准备出门。
nbsp;nbsp;nbsp;nbsp;西泽尔眉眼低垂，突然冷不丁面无表情，语气冷漠地冒出一句：
nbsp;nbsp;nbsp;nbsp;“真正的西泽尔，是个蛞蝓基因污染者。”
nbsp;nbsp;nbsp;nbsp;“黏糊糊的，长得很恶心。”
nbsp;nbsp;nbsp;nbsp;裴琮没反应过来。
nbsp;nbsp;nbsp;nbsp;他正弯着腰帮西泽尔把外套拢好，动作随意，听见这话只挑了下眉，头也没抬道：
nbsp;nbsp;nbsp;nbsp;“那是确实挺恶心。”
nbsp;nbsp;nbsp;nbsp;“还是咱们蛇类基因比较酷。”
nbsp;nbsp;nbsp;nbsp;话落，西泽尔指尖顿了顿，眼里那点死水似的阴沉荡开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