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尚书道:“这些是高门大户中还未得中功名,但品貌才学俱佳的年轻公子。”
江月明端着茶盏依旧连眼皮都未抬一下。
在她面前论品貌才学,和关公面前耍大刀并无二致。
当年帽簪宫花打马长街,诗酒桃李醉春风,京洛城里万人空巷。
江月明搁了茶盏,在桌案前转了一圈,余光忽地瞥见夹在案几山丘堆里的一处平地,心有好奇便伸手去拿。
跟在她身旁的王尚书却猛地将这几本为数不多的册页给扒到了一边去,“大人,这堆案卷里的世家公子您还是莫看了罢。”
“为何?”江月明一敛袖子,“王大人既费心力挑了册录出来,江某焉有不看之理?”
王尚书面露几分尬色,“这……尽是些仗着家世显赫惹是生非、轻薄放荡的纨绔子弟,恐损大人贤名。”
他虽如此说,却暗自握紧袖中的一卷名册。
江月明自是眼尖瞧见他的动作,却未动声色,只是不与他多解释,抽出这几本花名录便翻开观瞧。
“哎,大人!”王尚书慌忙便去拦她。
江月明将手一抬,避开他的动作,宽大的袍袖流云般垂下,“王大人何故这般急躁,这其中可有什么不可言说之事?”
“自是没有,是……”
“是什么?”
王尚书小心观瞧江月明两眼,将心一横。凭他纵横朝堂十余载的经历来瞧,猜人心思八成是错不了。
万一这将人送到了心坎上,攀上相府的高枝,这日后的官场路岂不是青云通达?
想到此处,王尚书道:“并非是其中有何不可言说之事,而是江相手中所拿的几人名册说是纨绔,不如说是被家中宠坏了的小辈,行事荒唐幼稚,瞧了也定入不得眼。”
“若是江相执意想……下官这里倒是有一人最为相称,神姿高彻,锦衣玉馔,只是此人非是良配。”
“何人?”江月明问道。
王尚书犹豫着从袖中拿出藏的一本云纹锦册。
“雍州靖国公府的世子,高炽。”
“高炽……”
江月明默默将这个名字在心里念了一遍,却是越念越耳熟。
这不是黎川高家有名的纨绔子么?
她急急翻开那本册页,一瞧上头写的籍册。
“黎川高家,靖国公第五子——”
是了,果真是他。
千金一掷,走马章台。
此人当榜上有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