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煦无心在意，神经绷得刺痛，他冲进包围圈，和从公司出来的人流逆行。
旋转门、大堂、紧急出口……在黑压压的人群里，在嘈杂、人心惶惶里，秦煦开始爬楼梯。
他脑子嗡嗡，努力嵌入拥挤的、拼命往下的人。
然后，他被人拉住。
“秦煦？你上去干嘛？公司着火了，你去送命啊。”苏安沂怀疑自己的眼睛，但手一伸，真揪住了小狗。
秦煦呆住，几秒，被人挤退了几步。
苏安沂眼疾手快，把小狗捞回来了。
“别发呆，赶紧下去。”苏安沂拽他胳膊往下走，两个成年男人并着走，没这么轻易撞散。
等到了楼下，逼仄的空间不再，空气清新数倍。
苏安沂缓了口气，正要询问秦煦，被对方一把抱住。
秦煦语无伦次，带哭腔说：“苏安沂！好险你没事！”
苏安沂一怔，随后无奈一笑：“为什么你好像……总觉得我会出事？”
“……”秦煦眼眶红，“上次不就——我看着你出事的。”
“哎，我意思是，有一次公司那什么，你也哭着跑上去。”苏安沂顿了顿，轻拍他肩膀，“不过，公司这段时间是真的不对劲，像走了什么霉运，天天出血事，希望这次火灾不要有伤亡。”
秦煦埋头在苏安沂脖颈，还沉浸在后怕不已的情绪里。
“别担心，我没事……”苏安沂柔声安慰，“今晚去我家吃饭？”
秦煦不吭声。
苏安沂半推半哄，终于把小狗逗笑，带回家了。
秦煦身处全是苏安沂气息的密闭空间，无端发慌的心慢慢放下了。
苏安沂捏了捏他的手，温柔地笑：“总算不丧着脸了。”
秦煦和苏安沂并排仰躺沙发，肩膀挨着肩膀：“为什么你身边总会发生意外？你要不换个工作吧。”
——小狗真心觉得公司邪门，下次找管理局的人来看看。
苏安沂叹气：“这是个好问题，为什么呢？”
“可能提醒我时间不多了，得——”他顿了顿，”谈场迟来的恋爱了。”
秦煦瞬间呸呸呸，严肃地说：“没有，你别说这个，不吉利！”
苏安沂含笑：“重点不应该是最后一句话吗？”
“后一句话……”秦煦眼睛发亮，小心地用下巴磨他脖子，“你答应和我谈恋爱了吗？”
苏安沂慢慢说：“谁表白是躺着和我说的？”
秦煦瞬间站起来，手脚不知道哪里乱放。忽然，他握住苏安沂的手，喉结紧张滚动，声音微颤：
“……苏安沂，我真的好喜欢你，我想和你在一起，一辈子在一起，死了也要葬在一起，下辈子继续在一起，下下下辈子还在一起……”
苏安沂连听这么多“在一起”，目光柔成水，幼稚得可爱，也让他心软。
一切都这么突然，某个瞬间，做出某个决定。
似乎理所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