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清闻声，下意识地抬起头，只见一位中年男子笔挺地站在摊前。他身着一袭藏青色长衫，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眼神透着锐利，一看便知是个颇有主见之人。
“我姓于，是红满楼的掌柜。”
红满楼？周清想起来了，是一家规模挺大的食肆。上次她去推销榆钱糕时，还没进门就被店小二轰走了。
“我们红满楼对你做的卤味很感兴趣，你看，咱们是不是能合作一下？”于掌柜目光紧紧盯着周清，眼中带着几分势在必得。
“不知掌柜想怎么合作？”周清嘴角微微上扬，挂着淡淡的笑容，可这笑容并未到达眼底。
眼前这人看似和善，实则来者不善啊。
“你们把卤味的配方卖给我，我给你二百两银子。当然，我并不是买断，这配方卖给我们之后，你们还可以继续在湾水码头摆摊。
湾水码头距离红满楼路程不近，咱们两家的生意并不冲突。”
二百两？韩大几人原本正忙着收拾摊位，听到这个数字，瞬间停下手中动作，眼睛瞪得滚圆，满是不可置信。
那他们岂不是白白赚了这么多！而且日后还可以照常来卖卤味。
谁知道周清却毫不犹豫地一口回绝了。
“不好意思。这配方，不卖。”声音清脆，没有半分犹豫。
似乎没想到周清会拒绝，于掌柜脸上原本自信满满的笑容瞬间僵住。
“周老板，你是不是没有听清楚，我是说，红满楼愿意出二百两！不是二十两！这样对咱们双方都有好处。
如果你觉得价格不满意，咱们还可以再谈。”
周清仍旧是摇头。
“二百五十两！”于掌柜开始提高了音量。
“三百两！”他咬着牙，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个数字，显然已经有些失去耐心。
不过一个农家妇人而已，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于掌柜，无论你出多少钱，这配方我都不会卖。”
周清开口打断他，声音不大，却斩钉截铁。
“周老板，你可要想清楚了，跟红满楼作对，对你没什么好处。”
于掌柜没想到周清这么直接干脆的就拒绝了，不留一丝商量的余地。
在他过往顺风顺水的认知里，一个小小的摆摊妇人，面对红满楼抛出的橄榄枝，理应受宠若惊，甚至感激涕零才对。
没想到这妇人还是个硬茬。
他脸色一沉，眼神中也带上了一丝威胁之意。
周清又岂会怕他的威胁，她挺直了腰板。
“于掌柜，我说的很明白，这配方，不卖！”
“好，你好的很，我红满楼记下了！”于掌柜冷哼一声，一甩衣袖走了。
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娘为何不卖给他？”韩大有些担忧，总觉得这事儿没完，那于掌柜日后保准还会找他们麻烦。
“这卖配方没那么简单，咱们若是真的卖给他，就失去了独一无二的优势。另外，娘后面还要做许多新的吃食，配方和卤味的大同小异，他们若是拿到方子，一定会推出类似的菜品。
以后娘做的那些吃食可就卖不上价格了！咱们做生意，讲究的是目光长远，不要被眼前的蝇头小利迷惑。”周清耐心的对几人解释。
韩二在一旁听着，眼睛眨了眨，若有所思。
他脑海里不断思索着周清的话，突然灵光一闪。
“娘，是不是如果红满楼也卖和我们一样的卤味，那客人就不会想着非要来吃我们的。”
周清赞赏的摸了摸他的头。
“二娃真聪明！”不愧是未来的商界大佬，一下子就抓住了重点。
物以稀为贵，如果这个配方掌握在别人的手里，那么周清就失去了主动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