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趟轮回转生,那个天杀的混账居然又跑来跟江奕当表面兄弟了。
这傻子也是真傻,居然又一次把人家当真兄弟处着。
谁会连着两次摔死在一个坑里!?
温默越想越气,他一用力,这次顺利地推开了江奕。
江奕往后踉跄了几步,咚地一声撞上了后面的墙。
他的后脑结结实实地撞了上去,疼得他惊叫一声,痛苦地闭着眼睛捂住后脑。
温默心里跟着揪了一下,他总是见不得江奕疼。
江奕吸着凉气睁开眼,嘴里还是说:“阿默,你……”
话才起了个头,江奕忽然就不说话了。
他本想再求求他,可看见温默的眼睛的那一刻,江奕突然不说话了。
那是一双三言两语说不清的眼睛。
他心疼地望着他,他悲哀地望着他,他恼怒地望着他,他怨恨地望着他,他眷恋怀念地望着他,他像在隔着一条遥远的河流,遥遥望着已记不清事,也记不清自己的爱人。
他恨他记不住,又疼他得了新生。
他像在透过他看着别的谁,又像只是在透过他的眼睛看着他身体里的另一个魂魄。
江奕忽然就说不出话来了。
温默低敛眼眸,转过了头。
江奕下意识地抬起手,刚想再叫他一声,温默却转身轰地化作一阵黑气,在血色的月光下消失无踪。
“哎!”
江奕冲上来抓他,却只抓到一把空气。
温默消失了,留下一地空空荡荡。
“沈奕”茫然几许,忽然想起什么,回头望去。
温默那件黑色外套还留在不远处的地上。
*
血月下,依然夜色无边。
地上的水洼一滩又一滩,屋檐上还在往下滴落着雨滴。
龚沧死抓着自己发软的两腿,咬着牙,抖着声音,往前气喘吁吁地跑。
他跑得岔气了,胸腔底下些的地方像是破了洞似的,喘气都疼。他捂着那处,继续马不停蹄地往前跑。
守夜人默的模样在眼前不断浮现。
什么情况,到底什么情况……
龚沧怕得眼泪满脸的流,心脏咚咚作响。不知为何,他心生出一股莫大的恐惧和奇怪的心虚。
就好像自己杀了人家全家似的。
他有这样的莫名其妙又巨大的心虚。
直到跑得两腿酸痛,一步都跑不动了,龚沧才呼哧乱喘地停了下来。他弯下腰扶着膝盖,喘了好久的气,缓了一会儿后直起身,他边抹着脸上的汗边惊魂未定地回过头,打量了一圈四周。
他不知道跑哪儿来了,但总之还在村子里,四面八方都是人家。
四周安静,没有守夜人的气息。
确认过此处安全,龚沧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嗓子,试着啊啊了两声,声音顺利地从喉咙眼里出来了。
能出声了!
龚沧立马心安了下来。刚刚面对那个守夜人,他竟然都没办法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