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亲眼目睹爱人被烧死,溺死的孩子怨气太重了。”和尚说,“最厉害的法事,也没能压住他的怨气。”
“走吧,”和尚说,“不要拦他了,让他给自己找回公道吧。”
沈奕沉默半晌。
“和尚,”他问,“当年到底怎么回事?那两个人不是一起被锁在破庙里了吗,为什么温——林无会逃出来?”
和尚摇了摇头。
“没人知道。”和尚说,“为什么林无逃得出来,没人知道。”
“你们走吧。”
和尚转身离开,手中继续捻着佛珠。他一边念叨着阿弥陀佛,一边步履蹒跚地在雨中远去。
和尚身影渐渐消失。
“怎么办?”有玩家问,“我们是不是真的彻底完蛋了?”
“不知道啊,我没输过游戏……”
“我也没有啊。游戏不是出局才算完蛋吗,我们还没出局吧?”
玩家们你一言我一语。
沈奕站在原地,心中不宁,像有捧火在细密地煎心似的。
违和。
处处都让他感到违和。
为什么?虽然这一切的逻辑很说得通——几十年前,江胜国抓住了江奕和温默,两个人的恋爱被发觉。村人们把他们钉在耻辱柱上,说他们被鬼上身中了邪,于是对他们灌符水打骂不停,想让他们清醒过来。
可他们到死都没放手,于是他们把两个人锁在破庙里,一把火烧了。
但温默死里逃生了。
只是他目睹江奕被烧死,于是拿起刀冲回来砍人,又被村民们投进河里,溺死了。
逻辑说得通。
可沈奕还是觉得违和。
仿佛有什么事情被忽视,巨大的违和感在心中盘旋不去。
是他沈奕的妈妈吗?
她为什么对着自己磕头?
“沈奕”明明死了,不会化鬼,为什么她要对着他磕头?
还是说,温默他妈?
他妈会疯倒不奇怪,但为什么会到处找儿子?
她明明对温默很不好。
她明明对温默很无所谓。如果是被变成鬼的林无吓疯的,那为什么还要找他——难道说,找的不是林无,不是温默,而是温默的弟弟,她二儿子?
这个地狱里,她二儿子离奇失踪了。
嗯……
违和感的来源,好像并不是这些。
突然,一个人的大脸出现在脑海里。
沈奕想起来了。
龚沧!
“不对,”沈奕回过头,“那龚沧是谁!?”
正讨论着他们到底是不是游戏失败的玩家们:“哈?”
“龚沧啊!”沈奕抓住颜畔,猛猛晃悠了两下她的肩膀,“这故事里根本没有龚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