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奕神色沉重下来,温默听见他呼吸都局促几分。
罘又咯咯地笑起来。
“你们完了。”
她伸手,几道铁树从地底下钻出来,自觉地生长进她的手里。
“有遗言吗?没有的话,就先从守夜人开刀。”她说,“谁让你不怕死,要进我的地狱。”
“我不会再让任何人……欺负我。”
温默心里一紧。他想推开沈奕,可一根手指都动不了。
他温默又死不了,就算在这儿被罘碎尸万段也没关系,反正都能……
“等等!”沈奕哑声喊,“他又不是来欺负你的,他只是平平常常地陪我过关!”
“住嘴!”罘的神情陡然一冷,“守夜人根本不会离开地狱,明明自己有地狱还跑到我这里,不就是想给我点颜色吗!?”
“我早看破了,别以为还能算计我!”
她越说越神色狰狞,抓起铁树,朝着沈奕就抬手击出,“都去死!!”
沈奕低下身,压在温默身上,把他狠狠扣在怀里。
温默一惊——这傻子居然想给他做人肉护盾!
铁树眨眼到了面前。
眼见要将沈奕刺穿时,突然,远处亮着刺眼灯光的墙轰地炸开。
灯光碎裂,四周骤暗些许。铁树汹涌如潮水般从那墙面裂口里鱼贯而入,一声巨响,将罘击出的几道铁树击断在地。
潮水般的铁树轰地贯穿整个场地,直接砸到另一边的墙面上。
被击落的铁树掉到地上,还在生长似的扭动着枝丫。
汹涌的铁树停了下来,如同一个横着生长的千年老树一般粗壮。
沈奕错愕抬头,他怀里的温默亦是怔愣。
沈奕震惊地望着这一幕——大铁树就在他面前,仿佛一道长盾,把他们和罘相隔开。
罘比他还震惊。
“……什么?”她瞳孔骤缩,“怎么回事!?哪来的——”
话才到一半,哒哒的脚步声响起。仿佛是昭告天下此人到场了,一群乌鸦也从墙面裂口的缝隙里鱼贯而入,啊啊的扑棱着翅膀,引颈叫着。
来人比她还脚步闲适,就见他在粗壮的铁树上漫步走来,两手插兜,一步步走近。
最亮的灯光被他击碎,四周只剩五颜六色的灯带照亮。那些璀璨的灯照在他脸上,不断变换着颜色。
“谁!?”罘咆哮起来,“你是什么东西,敢踩着我的铁树走!?”
她抬手,咬牙切齿地操纵铁树——可铁树竟然无动于衷。
罘肉眼可见地愣住。
那人已经走到了面前。几只乌鸦扑棱着翅膀,落在他的肩膀上,又啊啊的叫起来。
看清他的脸,沈奕两眼一瞪,脸上震惊更甚。
他倒吸一口凉气,张了张嘴,惊得已经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如果现在能出播报。”
谢未弦站在高处,居高临下地望着罘。他面容冷漠,眼中同样杀气腾腾。
他语气缓慢,说的话却字字带着股不容反驳的力量。
“铁树地狱就会告诉你,”他说,“这里的上一任守夜人鸦,来踢你的场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