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想就会明白的,可他还是抱着他就往外冲。
想着往事,温默又心碎几分。他在沈奕额头上亲了亲,抵住他的额头,摸摸他的脸。
温默在他心口上写字。
【没事的,】他写,【会有结束的那一天。】
【没有不会天亮的夜。】
——没有不会天亮的夜。
外面的风声呼地大了,是原来那阵把沈奕吹进舂臼地狱的大风。宿舍楼下的学生惊叫几声,而沈奕怔怔地望着温默。
他破涕而笑一声,又抱住温默。
*
舂臼地狱。
奈何桥上,一片白雾。
守夜人饥从猎杀场巨大的臼缸上一跃而下。
这是个一头白发,眼睛血红的男人。他穿的是极其随意的一身白,是一身和村里人差不多的朴素打扮——老头衫背心和打了补丁的外衣,极其宽松的裤子和——脚上的一双趿拉板。
说难听点,那就是双人字拖。
随意得简直像在自己家公司上班似的守夜人饥张大嘴打了个哈欠,半耷拉着一双死鱼眼,走到了奈何桥前。
桥上白雾仍在,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
守夜人饥丝毫不意外。
重老太忽然起身走了,带着一脸慈眉善目的笑。于是守夜人饥顺势往桥头上一靠,手插着兜,望着桥上。
白雾之中,韩骨爱和眼镜哥走了回来。
两人缓步走出,身披白雾。
但在出雾的一瞬,就见这两个身上竟也有白雾翻腾。
他们的身形跟着白雾消散,又重新聚拢。
等到了桥前,两人已经变了一副模样。
守夜人饥淡定的一批。
他抱起双臂,望着“韩骨爱”走到自己跟前儿来。
“你是不是有什么癖好?”守夜人饥一脸无语,“为什么又女装啊。”
他说着,“韩骨爱”已经走到了跟前儿。
她原本娇小的个子拔高成了个高挑男人。身上的黑皮衣变作白的唐装,脖子上还挂着一圈朱砂,手上还扛着个招魂幡。
男人同样是个白毛。
他笑起来,一双眼眯得像只狐狸。
“人生在世,总是什么都要试一试的嘛。”
白毛笑说——这位不是别人,正是温默见过的白无常。
“有些事也不是非得要试一试。”守夜人饥低低吐槽了句,又疑惑不解,“话说,七爷,你不是打死都不会进这个地狱的吗。”
“原本是这样,毕竟整个地狱都在我雷区里跳拉丁。”白无常说,“不过也有例外,我看不得阿默受苦。这么危险的地方,还是得来保送一下。”
“那个拔舌地狱的?”守夜人饥哦了声,“我看见他了。”
“废话,那当然的。”白无常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