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这个…”
一旁的殷若云眼见老夫人就要骂人,连忙上前截住话头,“清溪妹妹……”
“我是皇帝舅舅亲封的福安县主!”
清溪仰着小脑袋,一副骄傲得意的小模样刺激的殷若云恨恨地磨磨牙,指甲在掌心掐出几道月牙状的红痕。
“…福安县主,祖母到底是你的长辈,你这般举动会让旁人诟病不孝。”
清溪听得出殷若云的勉强和愤恨,但她不在乎,依旧仰着小脖子,拿鼻孔看人,表达自己的不屑与睥睨。
不过她的个子要比殷若云矮上许多,看着不像睥睨,更像撒娇。
殷远舟捂脸忍笑。
“殷老夫人只是殷府的老夫人,不是溪溪的祖母,溪溪的祖母是爹爹的娘亲,爹爹的娘亲又不是殷老夫人,溪溪凭什么要对一个外室扶正的人孝顺呢?殷三小姐,你的书都读到哪里去啦?”
一番话绕得人头晕,但在场的人都知道是什么意思,清溪话音刚落,上首的殷老夫人脸色发黑已经恨不得将清溪拆吃入腹。
清溪从爹娘那里偷听到,祖母娘家在前朝也是达官显贵,国破前被前朝奸佞构陷满门抄斩,她祖母好好一个官家小姐被殷老爷借顺应皇恩之名贬妻为妾,甚至寡廉鲜耻地宣称祖母有救命之恩。
只为了能名正言顺侵吞祖母带去的丰厚嫁妆。
爹爹功成名就之后数次提出取回祖母遗物,都被口口声声睹物思人的殷老爷拒绝。
一家子吸血虫!清溪恨得牙痒痒。
殷远舟上前将清溪护在身后,隔绝掉殷老夫人杀人的眼神,唇角微勾,看着殷老夫人和殷若云眼底毫无笑意。
“清溪说的都是事实,我与殷家早已恩断义绝,老夫人今日所求……”
顿了顿,殷远舟在殷若云希冀的目光中弯了眉眼,“…我绝不答应,先不提清溪在宫中经历殷家如何知晓,我也好奇,殷家众人向来疼爱男孩多于女儿,进入宫学读书结交皇室子弟这么好的机会,殷家不考虑家中男儿,一股脑儿推出一个丫头…莫非与那位向殷家透露宫中消息的人有关?”
殷若云瞳孔微缩,避开殷远舟了然的目光,一张漂亮的小脸瞬间苍白。
“爹爹,宫学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去的呀,殷家不过蒙前朝爵位得了个五品小官,想进去也不够格呀,他们这叫……异想天开,痴人说梦!”
清溪从殷远舟身后探出小脑袋,对殷老夫人笑出一排大白牙,“想来您应该不想本朝官员知道殷家大爷二爷都是外室所出吧?”
殷老夫人的脸色已经黑如锅底,指着清溪的手都在发抖,目眦欲裂地看向殷远舟质问。
“你,你竟然把这些事告诉一个孩子?”
殷远舟似笑非笑地低头看向抱着自己大腿笑得一脸谄媚的女儿,轻嗤一声,算是背下这口莫名其妙的黑锅。
“是又如何?殷老夫人再如何见识短浅,也该知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的道理,这世上可没有不透风的墙。”
话是对殷老夫人说的,眼睛却是看向清溪的,森森的威胁清溪感受到了,短胖短胖的胳膊紧紧抱住殷远舟的大腿,笑得更加谄媚。
“你,你们,你们这群……”话没说完,殷老夫人两眼一翻,直直往后倒去。
厅堂内瞬间乱做一团。
殷远舟挑眉,也不理会这些事儿,抱起清溪转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