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果其实也有些累了,桑波握着车把,果果就坐在车座上,威风凛凛地出了公园。
鹿安甯陪小好在楼下等着,夏夜跟桑波父女上楼,取了小好的外套和小书包,站进了电梯。
小好身上香甜的牛奶香仿佛还充盈在鼻腔里,在下行的电梯里,夏夜暗暗发誓,他绝对,绝对,不会放弃小好。
他甘愿为自己的偏执付出任何代价,但是小好绝对不能离开他!
心里有事,之后的采购他也表现得兴致缺缺,鹿安甯问了他几次,他的回答都是:“可以的,都行。”
可能被这份情绪感染,他们没有在商场停留太久,鹿安甯给小好选了件柠黄色的外套,帽子上有两只小巧的鹿耳。
又选了双运动鞋,给他骑车的时候穿;小好试鞋的时候,鹿安甯就半蹲在他身前,给他系了个漂亮又利落的蝴蝶结。
多么美好的场景,夏夜却不禁鼻酸。
原以为老天爷已经看够了他的笑话,也对他虔诚又逆来顺受的姿态感到满意,不会再折磨他了。
殊不知,老天正精心地挑选着时机,想趁他最春风得意的时候,给他当头一棒!
还没玩儿够吗?
还要玩儿多久?要把他折磨成什么样子才会满意?
夏夜心里怆然,佯装无事地跟在鹿安甯和小好的身后,慢慢进了家。
暴风雨到来之前,世界总是出奇地宁静。
夏夜只想多看看小好,从他身上汲取力量,心里想,无论是谁都不能让他们分开。
这天晚上,爸爸和小鹿妈妈躺在小好的两边,陪着他,直到他睡着。
他那颗小小的虚荣心被满足,爸爸妈妈一定是想我了,他们特别喜欢我,所以才一直陪着我!
小好睡了,夏夜关了灯,理所当然地失眠。
起身去客厅,才刚把落地灯打开,鹿安甯就从主卧里走了出来,小声问:“夏夜,你没事吧?”
“我想抽烟。”
夏夜坐在沙发上,抬眼看着鹿安甯,张口时不禁哽咽,嘴里发苦。
他已经好几年没抽烟了,之前在索奥工作的时候,他领着还算丰厚的工资,还能负担起这样的习惯。
每个午后,他最疲惫的时候,就登上公司天台的休息室,透过隔色玻璃望着楼下蚂蚁一样的行人和车流,默默抽完几根烟。
尼古丁让他的思路清明,给他生活还能继续下去的错觉,他因此度过了那些百无聊赖的日与夜。
后来有了小好,又开始紧巴巴地创业,现实让他割舍掉了这个习惯,每当有不满与困顿,他就求助酒精。
可是今天的大半天里,他都浸泡在可能会失去小好的恐惧中:他太怕了,怕的连手机都不敢重新开机。
怕得想要连夜收拾行李,带着小好去一个谁都找不到他们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