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安甯清清嗓子，勾上夏夜的脖颈，说“好吧”，然后和他交换了一个盛夏深夜里黏糊糊的吻。
虽然睡得晚，但第二天早上他们却不约而同地早早醒来，提前定好的闹钟都还没响。
夏夜先去洗澡，鹿安甯推开小好的房门，搂着小好又睡了个回笼觉。一觉睡到早上八点，夏夜已经做好了早饭，炒蛋混合面包的麦香充盈着整个客厅。
“怎么不叫我？”鹿安甯先走出来，揉着脖子一脸抱歉，“我们可以一起做早饭的。”
小好还在床上赖着呢，夏夜来到鹿安甯面前，和他碰碰嘴唇，“看你们睡得那么香，我哪忍心？”
“以后别不忍心了，”鹿安甯垂着眉眼，羞涩又迫不及待地改口，“老公。”
夏夜本来都摩拳擦掌地打算去叫小好起床了，闻言愣了三秒，倏然转过身，“你刚叫我什么？”
“老公啊，不行吗？”鹿安甯昂着脖子，摆出一副理所应当的表情。
夏夜嘿嘿笑着，后退回来，“行啊，怎么不行，你再叫一声听听。”
“老公，老公。”鹿安甯也不羞臊了，定定瞅着夏夜，又叫了两声。
有什么可羞臊的，他们马上就去领证了，不叫老公叫什么？
“哎，”夏夜十分受用，笑着问，“那我该叫你什么，老婆？宝宝？青青？”
鹿安甯一直笑，说：“都行，你想怎么叫都好。”
“你一直叫我‘安甯’，我却想不出什么合适的称呼给你，现在总算有了。”
纠结了几秒，夏夜最终决定守旧一些，“还是安甯吧。”
鹿安甯仰着脖子，认真地看着他：“好啊。”
安甯，安甯，是要一生挂在他嘴边的名字，是闪耀在他夜空上的璀璨的星。
吃过早饭，两人换上订做的情侣款西装：制式相同，颜色是水蓝和纯白，在镜前并排站着，显得清爽又打眼。
拉着小好的手，他们先去登记大厅领证，又从旁边的花店取上手捧花，悠然去往婚礼会场。
誓词环节在酒店后院的草坪上举行，正午十二点的钟声敲响，观礼席上的宾客站起身，鼓掌欢呼，见证夏夜和鹿安甯牵着手走过红毯。
花童高小妹走在他们俩前面，手里提溜着小花篮，像爸爸妈妈教的那样，往天空中抛洒着花瓣。粉的黄的，纷纷扬扬，留了一路的香。
小好和桑果走在他们身后，一人一边抓着鹿安甯燕尾服的两条长长的衣角。
这是十分珍贵的一天，再顽皮的小孩也舍不得随性胡闹。他们穿着擦得发亮的圆头皮鞋，追随大人的步伐，郑重又认真地行进。
走到最前端，证婚人是鹿安甯幼儿园的园长。
老园长着一席合体的旗袍，笑脸盈盈，说着略显老套的证婚词。
夏夜和鹿安甯对向站着，都有些走神：观礼席的第一排空着三个座位，留给他们心里惦念的人。
他们用余光框着那片空着的座位，心里琢磨：他们在看吗？
能看到吗？
会祝福我们吗？
婚礼现场溜号可不是什么好事情，鹿安甯眼神飘忽，对上夏夜同样飘忽的视线，两人没绷住，同时低下头笑了。
“行了，看到他们俩这么甜蜜，我也能放心了，”老园长牵着他们俩的手，“在我宣布你们正式成为夫夫之前，你们还有什么想对彼此说的吗？”
桑果蹦蹦跳跳跑上来，把致辞卡递给两人，又欢天喜地地跑回爸爸怀里。
是些早就烂熟于心的话了，鹿安甯看了遍卡片，抬起头，望向夏夜的眼睛。
“致我的爱人，挚友，灵魂栖息的软床；也致我人生的共犯，罪恶的同谋，心甘情愿陪我做个坏蛋的你：
我曾经深深厌恶过晦暗的现实，那些无论等待多久都看不到曙光的黑夜，那些让我感到迷茫无助的人和事……
但和你在一起的时候，好像一切都变得可以忍受了。我的坏情绪都绕过了你，我那些无处安放的心绪全部被你收集起来，就躺在你的手心里。
你让我变得乐观，变得充满勇气，你让我觉得自己有时候很可爱，让我相信即使我很差劲，又坏又自私，也依旧很可爱，值得你的喜欢。
爱情其实没什么了不起的。不能抵御伤害，也不会带来转机。但是一想到你，我就想要再坚强一点，坦诚一点，想努力变得更好，散发光芒，和你彼此照映。
爱上你才知道，就算生活不好也没关系。对我来说，与你还有小好一起度过的时间，已经是弥足珍贵的奖赏，那些记忆才是我生活中的宝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