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
缓慢,沉稳,有力。
高压之下,疲累过度的年轻虫母眼底缀着一层青黑,有赖于那?张过分漂亮的脸蛋,不?管是从眼尾拖曳的红痕,还是铅灰色倍显倦怠的眼瞳,无?一不?透着种旖旎的颓废。
很美,也?很脆弱。
几?乎到了一碰就散架的程度。
还想?说些什么的青年被始初虫种牢牢地按回到活巢,那?些听命与主人的肉质层层递进,将?需要休息的虫母包裹了起来。
“不?行,我得?……”
他?还要时刻关注路线调整的问题。
“嘘。”
疲惫的虫母被捏住了尖尖的下巴,他?短短三天明显瘦了的两颊被小怪物宽大的手掌轻轻掐着,溢出零星软肉。
软到发腻,只是一掐就能留下红色,就连那?只手都能完完全全地包住青年的整张脸。
……有种莫名的涩情。
始初虫种的眼底倒映出了虫母清减的模样。
也?就是这么一具可怜弱小的玻璃身体,却?熬了整整三天,给芬得?拉家族的雄性成员们争取到了足够多的适应时间。
三天,72小时,说长不?长,说短却?也?一定不?短。
始初虫种柔韧的尾勾避开本身的锋利,以略钝的一边拂开青年额间的碎发。
漫天的黄沙下,小怪物猩红的竖瞳正对着自活巢缝隙中仰着脑袋的青年,有种别有的乖巧。
当乌云、伽德、伽斓为从活巢中探出半截身子的虫母遮挡风沙时,小怪物则是被那?双凝聚于铅灰色眼瞳中的漩涡吸引。
温热的唇不?由?自主地落在阿舍尔的发顶。
不?等当事人觉察,有力宽厚的手掌稳稳当当地捏住他?的后颈,几?乎以一种强硬的姿态把人按到了蠕动着的活巢内部。
那?时候,几?乎是强撑着最后一丝清明的阿舍尔听到了小怪物的声音。
祂说:“妈妈,相信我……相信我们。”
合格的子嗣应承担起更多的责任,而不?是一味地依靠它们那?本身就需要保护的母亲。
于是在第?四天的凌晨时,芬得?拉家族的指挥权旁落。
需要休息森*晚*整*理的虫母被他?以下犯上的子嗣拢回至温暖的活巢,而躲避自然危险、选择前路的担子则交付在了这群年轻的雄性虫族身上。
比起那?时候阿舍尔的担忧,显然现在的子嗣成员们做得?极好。
它们以强大的生命力适应了多变难测的地质重?构,又以敏锐的听觉、嗅觉逐渐得?以预测危难的前兆。
因为始初虫种体内以活巢圈养虫母,不?论?是乌云还是伽德、伽斓,它们都自发靠拢至小怪物的周围,将?其环绕至最中心的位置。
——像是心脏。
这是子嗣们对活巢内虫母的保护方式,身处外围的它们将?是守护阿舍尔生命的第?一道屏障,而始初虫种则是第?二道,至于凝结为肉膜的活巢,将?是最后一道屏障。
正如家族存在的意义,这一刻他?们生死与共。
……
发生过的记忆逐渐归拢,阿舍尔赤身蜷缩在活巢内,伴随着家族成员们前进的节奏,嵌合至他?周身的肉质也?在不?停地小范围抖动。
那?是一种奇妙的感觉。
当几?天前潮水般的疲惫在他?的酣睡中褪去后,日渐清醒的神志便开始被另一种隐秘的战栗覆盖。
——他?从未在活巢中呆这么久。
被叠好的T恤还藏在小怪物背负的行囊深处,居于活巢内部的阿舍尔不?知道多少次弄湿了自己身下的肉巢,只能重?复性地忍着羞赧,等待活巢自发地舔吮吸收。
那?会让他?有种错觉。
有种那?些潮湿尽数被活巢主人吞下的错觉。
……怪物体内的活巢,与怪物唇舌、味觉的联系,总不?该是那?样令人尴尬的联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