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弟弟没守住庭州是因为援兵没到,为什么没有援兵,为什么这个时候蔡古才出征,这背后?又有什么算计,谁又知道?
就这么任人宰割,以?后?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他赵家满门这些?年才白白为国流血。
赵德成产生?了一个疯狂的?想法?。
他低头对赵澄说:“你先去见陛下,不管他们指认你什么,你都先不要承认,倘若被揭穿了,你就拼命向求情陛下,总之,你要不惜一切代价拖延住时间。”
赵澄听他这样说,更加慌乱不安:“父亲,你、你要做什么……”
赵德成一扯唇角,没说话。
如今,除了放手一搏,没有别的?办法?。
他赵家在战场杀敌无数,从?没有丢弃兵器任人宰割的?道理?,便是注定要败,也?要硬着骨头战到最后?一刻,与敌人同归于尽。
现在,小皇帝还没回宫,张瑾也?还在小皇帝身边。
等皇帝回宫,皇城内外禁军守备森严,他就难以?成事?了。
皇城金吾卫归他们调动,此外京城能?调动的?神策军还有数千人马,足够了,他调兵围困小皇帝,只要他们来不及调兵反应,就可以?杀了张瑾。
赵德成拍了拍赵澄的?肩,沉声道:“你去吧,记住我说的?话,想让我们全族活命,就尽全力拖延时间。”
赵澄惶惶不安地站起来,脸色惨白,唇瓣动了动,想问什么,却什么都没说。
他怕父亲是想伤害陛下。
可他也?怕死。
纵使?再害怕,他也?没有选择。
等赵澄离开之后?,赵德成才大步流星地跨出门去,吩咐身边人召集武将,将行军令牌交给侄子赵玉息,让其暗中通知其他武将,即刻调兵。
他们不是要反。
但这已是唯一的?选择,没有人能?阻止他们。
全府上下一片缟素,无人注意?暗处动静,赵玉息将麻衣孝服穿在里面,外面披上一层不起眼的?黑袍,翻身上马,一扬马鞭,荡起滚滚烟尘。
调兵包围这里,堵住天子回宫之路,隔断京城其他兵力救驾的?路线。
京城驻军大营就在城郊,但距离也?并不算太远。
天色渐渐有些?暗沉下去,太阳未落,隐月已悬于中天。
风中亦带着萧杀之气。
没有人知道这一局输赢,也?许,这不过是被逼到穷途末路之人的?挣扎,一年前的?今日,尚且无人会想到当时备受帝王信任的?赵家会沦落至此。
夜幕暗不见星,一层层覆盖下来,压得人喘不过气。
赵玉息紧急调集了人马,兵器与甲片相碰的?声音响在四?周,火把散发出微光。
在这一队人马走的?暗道,悄无声息,无人察觉。
就在快入城时,一驾马车骤然挡住了路。
那马车外观简朴,驾车之人头戴帷帽,不知来历,神秘非常。
为首骑马的?赵玉息绷紧下颌,冷眼瞥向一侧,那士兵拿起弓箭,正?要拉弓射杀这拦路之人。
“赵将军。”
车内之人嗓音清雅温润,不疾不缓,其声音之耳熟,令赵玉息浑身如被惊雷击中,瞳孔骤缩。
那人淡哂一声。
“草民请将军一叙。”
莫嫌旧日云中守8
另一边,姜青姝正静坐在赵府内的一间屋子里。
屋外侍卫把守,宫人守候在外面。
张瑾拢袖站在她身边。
邓漪、戚容、梅浩南、梁毫等人皆站在一侧,神?色肃穆,沉默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