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再一次站在他面前，用一种发布诏令的冷漠口吻告诉他：“你杀不死我，自戕，或者同我永远困于此地，做个选择。”
方凌云大笑起来。
他是真神，应当一统五界，凌驾所有人之上，为什么要做这样可笑的选择。
他杀了凤凰五千次，用了各种各样的方法，都无济于事，甚至有一次，他想将凤凰的身体吞入腹中，不让他涅槃，但凤凰在他吞噬之前就察觉到了他的意图，再次涅槃。
涅槃，是毫无战斗力的凤凰保护自己的方法，当他遇到危险时，凤凰之火就会将他包围，把他带入绝对安全的巢穴之中重生，毫发无伤，永久不死不灭。
每斩杀一次，凤凰都会很快站在他面前，这样无意义的杀戮，整整重复了五千次。
只要凤凰活着，这样的事就会一直重复，他同凤凰都被永久锁在这个轮回之中。
方凌云明白，凤凰是故意站在他面前让他杀的，为的是将他弄得精神崩溃，受不了这样的轮回自戕，让仙界恢复正常。
可他忍不住不去杀他，只要看见那张脸，他就会清楚自己的无能。
他渐渐明白凤凰存在的意义了。
虽然天道制定了万物发展规则，但总会有野心勃勃的人不按照规则行事，妄图逆天改命，比如他自己，就是那个不愿意被天道规则束缚的人，而他也确实有这个能力，一路杀上来，强行成为真神，弑神登基，改变五界的法则。
天道早已计算出会有他这样的人存在，为了保证秩序的稳定，凤凰诞生了。
一旦有异类想干预天地规则，凤凰就会出面，钳制住这个异类。
再强大的异类，都会有弱点，而他虽然所向披靡，但他对凤凰毫无办法，对方可以将第九重天封锁起来，变成一个巨大的囚笼，囚禁住自己，他徒有天帝的名头，实际上什么也做不了，只是个囚犯。
而凤凰只能不死，没有任何攻击能力，也是天道的一个陷阱，如果凤凰既能不死，又能杀戮，那总有一天会生出异心，违抗天道，无法控制。
只有作为守护神的凤凰，治愈的凤凰，无情无欲的凤凰，才会有博爱悲悯之心，甘愿当这个工具。
无法反抗的凤凰才有缺点，才能跟其他真神互相牵制，而他跟凤凰，一同被困在了第九重天的囚笼之中，谁也逃不掉。
这就是天道，这就是宿命，即使是真神，也永远不能逃脱。
他终于明白，他们始终都是被天道玩弄的小丑，无论怎么努力，结局都已经被写好，再也跳不出自己的宿命。
但他不会认命，不会甘愿永困这样的轮回之中，更不会自戕的，那是懦者的行为。
他一定能找到出路。
虽然凤凰杀不死，但只要消失，就能破解第九重天的牢笼。
所以在凤凰第五千零一次出现在自己面前时，他没有斩杀对方，而是将他奋力丢到第九重天的堕神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