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犯难,也不会与?你开口。岭南叛乱定是被人谋划怂恿的,朕想你调动手下?的力量,查证一二。宵小作?祟,民不聊生,小芷懂朕的苦楚,对否?”
“臣…尽力。”
云葳咬着下?唇思量须臾:“可阁中人行事?隐秘,臣得出宫才好传讯。臣不怕您笑话,即便您把?臣的人头挂去城门外?,只怕也引不出他们来。”
“胡言!”文昭佯装恼火,觑眼轻斥:“再敢如此口无遮拦,朕要罚你了。”
“臣不敢了。”云葳闷闷的小声嘀咕,眉目低垂。
“朕当你应下?了,”文昭搓了搓云葳的头顶:“明晚放你回侯府小住两日,可满意了?”
“臣谢陛下?。”云葳恭谨地叉手一礼,柔声答谢。
“这儿又无外?人,何?必如此生分?”
文昭的口吻里带了些微不满,指骨节轻刮着云葳的小鼻子调侃:“天色不早,随朕回寝殿歇息?今晚想吃什么??喂你一碗鱼汤补补?”
“陛下?,臣有些累了,想歇在此处。”云葳的语气飘忽忽的。
“晚膳也不用?这怎么?行?莫不是又在偷偷与?朕置气了?朕哪句话伤了你这小猫儿的心?”文昭轻轻抚平云葳官袍肩头的褶皱,话音里满是爱怜。
“没。”云葳茫然摇了摇头:“臣只是乏累无力,恐扫了您的兴致。”
文昭轻笑一声,先行一步,勾着唇角回身催促她:
“快跟上,一会儿给小花猫备些美食犒劳一二,清蒸鲈鱼,鲫鱼汤,菠萝酿肉,桃花酥,蜂蜜酥山…可否?”
云葳压了压瘪瘪的肚子,决定抬脚跟上。
文昭笑靥渐浓,二人一前一后漫步廊下?。
绕过半个大殿后,云葳清楚瞥见,院墙一侧的柳树下?,桃枝难掩焦急,正陀螺般来回踱着步子。
“陛下?…”云葳轻声唤住文昭,视线落去桃枝的方?向?:“姑姑来寻臣了,臣昨夜应好的,却未曾回去找她,怕是让姑姑担心了。臣可否去见她?”
文昭抿平了嘴角,淡淡道:“去吧,若是见完了还?有精力,就来朕房里用膳。”
“谢陛下?。”云葳躬身一礼,快步朝着桃枝走去。
文昭回身直奔寝殿,转眸与?槐夏低语:“吴桐可接来了?”
“舍妹已然在家母房里了。”槐夏温声回应。
“晚些让人来见朕,明日就让她跟在云葳身边随侍吧。”文昭凤眸微转,淡声吩咐。
槐夏与?吴桐是亲姐妹,都是内廷吴尚宫的女儿,一随父姓,一随母姓罢了。这二人自幼长在内廷,根底干净,文昭自是放心的。
大殿外?的院墙根下?,漫漫夜色幽沉,云葳与?桃枝轻语:“姑姑怎来此处了?”
“方?便回去说吗?”桃枝柔声询问:“自出事?后,姑娘一直躲着婢子,昨日下?午出去便不知去向?,害婢子担心了一晚。”
“好。”云葳轻叹一声,抬脚往西宫走去。
入了西宫小院,桃枝快步走去茶炉边,取下?煨着的小砂锅,端了一碗鲜香四溢的鸡蛋羹出来:
“许久没做了,姑娘试试,还?是不是从前的味道?”
云葳接过蛋羹,舀了一匙入口,嘴角强扯了一抹苦笑:
“陛下?应允我明日去侯府小住,但只怕身侧少不了耳目。方?才大殿里,我费心折腾一日的事?,她复又指给了秋宁重做。姑姑,我心里很苦,不想踽踽独行。”
“说得什么?傻话?”
桃枝给人添了杯热茶:“婢子会一直陪着您,怎会让您形单影只?陛下?生性多疑,您不是今日才知,做本分就是,其?余的无需放心上,何?必自苦?”
“阁中有消息么??约莫没有吧。陛下?这招不罚不打,升官进爵的手段高妙,萧首监和旁人怕都不会信我了。”云葳闷头喂着自己蛋羹,囫囵就给吞了个干净。
“喝口茶。”桃枝夺过了她手中的碗:“小时候就这毛病,心情不好抱着吃食发?泄,长大也不改,仔细胃痛。”
“姑姑若无话说,我还?是回去的好,免得陛下?生疑为难您。”
云葳抬起手背抹了抹嘴角,丝毫不拘小节,起身便要离去。
“行了。”桃枝把?人摁了回去,拿帕子给人净手:
“萧首监的事?我知道,她与?林老是至交,但性情孤僻。当年传位,林老怕你抵触你与?萧首监的关系而不接这个位置,这才不准我们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