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川辻人逝世一个月后,两人共同的家属、亲朋都来劝导,因为他足不出户的情况实在让人担忧。
角名伦太郎没有让他们进入家中一步,只约在了外面的咖啡馆见面。
“……角名那家伙,真的没问题吗?”
“不知道。”
背对着咖啡店大门的卡座,绿植遮掩,掩映间似有两道身高、体型、面颊、除了发色不同几无二致的人影,他们正在有一搭没一搭交谈。
“这都一个多月了吧,他那边俱乐部都要疯了,虽然现在是休赛期,不过选手与俱乐部完全断联的情况还是第一次。”
“毕竟发生了那种事情啊。”
“……我知道,所以才会拜托平常和他走近的我来看看情况。”
“但是能回信息,说不定也还好。”
“能好到哪去,阿治你多少也想一想,发生那件事以后角名那家伙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说不定现在已经胡子拉碴、狼狈不堪了,”
“总之这一次他过来我绝对要劝服他,逝者已去、生者最大!”
“……算了,随你。”
“——叮铃。”
咖啡店的木质玻璃门被人推开,若有所察的、坐在绿植卡座里的两人回头,但视线被阻挡,只能勉强看见道瘦长高挑的身影。
初春日照晴天,对方穿着一身黑西装,三件套井然有序,领带打好、领带夹别得稳稳当当,胸针借由光线一照,璀璨夺目。
他单手推门,握着门闩的手苍白、骨节分明,薄薄一层依附在骨骼上的皮肉下隐隐游走蓝绿血管,
而在推开门后的短暂时间内,人影没有立即进入,而是等了一等,似是在等身侧的谁先进去。
来接待的侍应生多看了眼,发现这位初春来客另一只落在门外的手正稳稳向上撑起一柄巨大直骨伞,通体深黑,光线不浸,伞下空间容纳两人还绰绰有余。
‘外面难道下雨了?’
侍应生疑惑,望向咖啡店的落地窗外,一片暖和阳光,晴朗天气。
他疑惑归疑惑,但职业素养在线,刚想上前迎接,接过人手里的伞,却被不轻不重避过。
进来的人垂着眼,一丝不苟将深黑直骨伞收好,握在右手。
原来是柄拐杖伞。
“有预约,不用打扰。”
收好伞的男人平静出声,侍应生喏喏应了声,目送着人点着拐杖伞远去,莫名地打了个寒颤。
……突然有那么一刻,他似乎感觉、有只冰凉的手轻轻拍了下他的肩。
是错觉吧?
伴随着人走近,等在位置上的两人也将来者身影看清,
与想象中的‘狼狈不堪’‘胡子拉碴’模样不同,甚至可以说是全然相反,对方此刻……十分考究,穿戴齐整、仿佛要出席宴会,胸口的钻石胸针熠熠闪着光。
上一秒还在发散性想象的宫侑宫治缓缓对视一眼。
角名伦太郎入座,他将伞轻微搁在座位另一侧,微抬起眼看向三番五次打电话、发信息轰炸他出来的这对双胞胎兄弟,
“好久不见,说吧,什么事。”
宫侑:“……”
宫治:“……”
到了嘴边的‘关心’似乎就不那么好说出来了,毕竟对方现在看上去——根本不需要关心啊?!!
千算万算、也没算到他这么快就走出伤痛,甚至还有力气捯饬自己。
宫侑:“那什么…你还行吧?”
角名点头,“还行。”
宫治:“一切正常?”
角名应了声,“一切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