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nbsp;nbsp;nbsp;李朔大概也没想到父亲会答应得这么快，眼里多了丝喜意：“既是儿臣想要赏赐，东西自然是儿臣来出。只是儿臣听母后说过，齐夫人素来体寒，儿臣想再跟父皇讨一个暖玉来。”
nbsp;nbsp;nbsp;nbsp;李瓒盯着他看了好半天，直到李朔不自在地低头去反省自己是哪句话说错了，他才幽幽开口：“你倒是想得周全。”顿了顿，“那就按你说的去做吧。”
nbsp;nbsp;nbsp;nbsp;“谢父皇！”
nbsp;nbsp;nbsp;nbsp;少年得了应允满意地离开了，李瓒却出神了好一会儿。
nbsp;nbsp;nbsp;nbsp;就像是冥冥注定一般，他想着，自己这才在意几分，这个女人就成了无孔不入的存在。
nbsp;nbsp;nbsp;nbsp;他突然想起了上一次见到戚钰时，对方惶恐不安的眼神，当时没觉着不妥，只想着是因为自己的身份，但如今细想，又觉着未必，她到底是在害怕什么呢？
nbsp;nbsp;nbsp;nbsp;况且，她当时好像也没有开口说话吧？
nbsp;nbsp;nbsp;nbsp;李瓒回忆了一遍，确定确实如此。事实上不需要特别去回忆，当时若是听到了戚钰的声音，就像是上元节那天一样，自己一定会注意到的。
nbsp;nbsp;nbsp;nbsp;她是无意的？还是故意的？
nbsp;nbsp;nbsp;nbsp;现在若是碰到，她敢在自己面前发声吗？
nbsp;nbsp;nbsp;nbsp;李瓒就这么突然给自己寻到了合适的理由，确实如此，并不是必须要等到关五的调查结果。
nbsp;nbsp;nbsp;nbsp;他完全可以现在就试探。
nbsp;nbsp;nbsp;nbsp;“王林。”
nbsp;nbsp;nbsp;nbsp;“奴才在。”
nbsp;nbsp;nbsp;nbsp;“传旨，朕去翊坤宫用午膳。”
nbsp;nbsp;nbsp;nbsp;王林只觉得皇上像是想通了什么，神清气爽了不少，甚至隐隐能窥出几分期待来，他也跟着高兴：“是，奴才这就传旨。”
nbsp;nbsp;nbsp;nbsp;然而还没走两步，就被李瓒叫住了。
nbsp;nbsp;nbsp;nbsp;“等等。”男人略一沉思，“直接摆驾吧。”
nbsp;nbsp;nbsp;nbsp;他总有预感，这要是传了旨，那人肯定会跑的。
nbsp;nbsp;nbsp;nbsp;李瓒确实心情不错，也确实很是期待。
nbsp;nbsp;nbsp;nbsp;若戚钰真是那晚的女人，她要怎么做呢？
nbsp;nbsp;nbsp;nbsp;***
nbsp;nbsp;nbsp;nbsp;然而就算不传旨，李瓒要来的消息也提前传到翊坤宫，正巧戚钰听到了。
nbsp;nbsp;nbsp;nbsp;她原本已经被皇后留下来用膳了，这会儿听到皇帝要来，已经稍稍放松下来的心情又再次紧绷起来了。
nbsp;nbsp;nbsp;nbsp;没有思考，戚钰几乎是马上就顺势站了起来：“既是皇上要来，我就不好打扰了，皇后娘娘，妾身今日就先行告退吧。”
nbsp;nbsp;nbsp;nbsp;“急什么？”苏蓉遣退报信的下人后笑，“哎呀难得遇到个棋逢对手的，你再坐一会儿。”
nbsp;nbsp;nbsp;nbsp;她看起来确实是兴头正盛的模样，戚钰不好扫兴，只得又慢慢坐了下来。
nbsp;nbsp;nbsp;nbsp;苏蓉又宽慰她：“你就算是把这盘棋下完了也不迟，你是不知道皇上，他处理公务起来废寝忘食的，说是要来，指不定什么时候了。”
nbsp;nbsp;nbsp;nbsp;对于这一点，戚钰确实有所耳闻，但她哪里敢赌，心下开始有了焦虑。
nbsp;nbsp;nbsp;nbsp;不管是怎么说服自己，她也着实没有勇气与皇帝面对面。
nbsp;nbsp;nbsp;nbsp;两人就这么又下了几步棋，因着戚钰的频频失误，原本旗鼓相当的局面一下子有了胜负的苗头。
nbsp;nbsp;nbsp;nbsp;戚钰适时再开口：“皇后娘娘，”她在苏蓉看过来后，露出了疲惫的面容，“其实，妾身这会儿精力确实有些不济了，不若留着下次再继续好了。”
nbsp;nbsp;nbsp;nbsp;她其实还没到那个程度，或者说，就算到了那个程度，原本也定会陪着皇后下完的。
nbsp;nbsp;nbsp;nbsp;如今权衡之下，她只能扫个兴了。
nbsp;nbsp;nbsp;nbsp;当然，苏蓉并没有责怪，反而露出“是我思考不周”的表情：“也是怪我，一高兴就没注意时辰，忘了齐夫人你是大病初愈。”
nbsp;nbsp;nbsp;nbsp;她这次没再挽留了，吩咐华景送戚钰出宫。
nbsp;nbsp;nbsp;nbsp;戚钰再三致歉后才跟着华景离开，她以走不了太远为理由让华景给她带了近道，说来也巧，从小路出来时，正看到皇帝的队伍去到了前边。
nbsp;nbsp;nbsp;nbsp;差一点就撞上了。
nbsp;nbsp;nbsp;nbsp;戚钰不着痕迹地松了口气，两人站在边上，等着龙辇彻底消失才直起腰来。
nbsp;nbsp;nbsp;nbsp;“齐夫人，随奴婢这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