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nbsp;nbsp;nbsp;“胎教很有必要。”
nbsp;nbsp;nbsp;nbsp;仔细想来，胎教至少耽搁了一周时间。
nbsp;nbsp;nbsp;nbsp;朱伊伊：“你过来帮我。”
nbsp;nbsp;nbsp;nbsp;贺绅脸上闪过一丝意外。
nbsp;nbsp;nbsp;nbsp;惊喜与错愕相互交织，精明如斯的商人在此刻也变得稍稍笨拙，慢半拍地反应过来后，屈膝蹲在她的腿边：“需要我做什么？”
nbsp;nbsp;nbsp;nbsp;朱伊伊把胎心检测仪和耦合剂塞他怀里：“先涂这个，然后把探头放在肚脐下方的三指位置。”
nbsp;nbsp;nbsp;nbsp;他嗯了声。
nbsp;nbsp;nbsp;nbsp;表情冷静而清隽，跟谈一桩生意合同没什么两样。
nbsp;nbsp;nbsp;nbsp;朱伊伊紧张的情绪莫名平和了下来，拽住衬衣的手缓缓松开，须臾，她撩起衣摆，径直卷到胸下，没有任何布料遮挡，一览无遗。
nbsp;nbsp;nbsp;nbsp;除了孕检，她第一回当着外人的面露出孕肚。
nbsp;nbsp;nbsp;nbsp;朱女士没见过，凌麦没见过，谁都没见过。
nbsp;nbsp;nbsp;nbsp;只有他见过了。
nbsp;nbsp;nbsp;nbsp;肚皮圆鼓鼓的，随着呼吸轻轻起伏，小姑娘皮肤又白，像是一块无暇的白玉。
nbsp;nbsp;nbsp;nbsp;而里面孕育着一个小生命。
nbsp;nbsp;nbsp;nbsp;他温声说：“大了点。”
nbsp;nbsp;nbsp;nbsp;“孕中期孩子发育快，肚子当然也长得快。”她小声催促，“你快测。”
nbsp;nbsp;nbsp;nbsp;贺绅将耦合剂涂抹在探头上，他之前了解过，孕早、中期胎心靠下，指腹轻点在朱伊伊小巧的肚脐口，往下丈量三指，停住。微凉的指腹在温热的肚皮上点来点去，朱伊伊皮肤忍不住颤栗，她强忍住躲开的冲动，任由男人换上更为冰凉的探头，轻轻贴着小腹。
nbsp;nbsp;nbsp;nbsp;胎心要自己寻找。
nbsp;nbsp;nbsp;nbsp;探头在肚皮上滑来滑去，如玉珠滚盘，突然，检测仪发出类似马蹄响的细微动静，指节倏地攥紧。
nbsp;nbsp;nbsp;nbsp;胎心就在他掌下。
nbsp;nbsp;nbsp;nbsp;两人不约而同地屏息安静下来。
nbsp;nbsp;nbsp;nbsp;胎心检测仪工作后平稳均匀地发出“咚咚”声，一下又一下，微弱但有力。
nbsp;nbsp;nbsp;nbsp;正常胎心在110-160分，孩子心跳在120。
nbsp;nbsp;nbsp;nbsp;一个非常非常健康的数字。
nbsp;nbsp;nbsp;nbsp;朱伊伊第一次这么清晰地感知到小宝的存在，耳边咚咚的震动声，是她的孩子的心跳。
nbsp;nbsp;nbsp;nbsp;突然肚皮被小家伙轻轻顶了一下。
nbsp;nbsp;nbsp;nbsp;朱伊伊的眼睛“咻”地一下亮起来，惊喜地想要跟它贴贴，手却被贺绅握住。男人看起来比她更小心，更宁静，呼吸清浅到近乎听不见，喉结滚动几下，他抬头，用仰望的角度看她，声音很低，像是怕吓到谁：“我可以听听吗？”
nbsp;nbsp;nbsp;nbsp;不知道是他第几次提了。
nbsp;nbsp;nbsp;nbsp;也许是没有任何阻隔地看到胎动，初为人父的喜悦达到顶峰，比签署上亿的合同还要令人难以自持。他握住朱伊伊的手，又低喃一句，眼底露出半分祈求：“可以吗，伊伊？”
nbsp;nbsp;nbsp;nbsp;心口就这么被羽毛拂过。
nbsp;nbsp;nbsp;nbsp;朱伊伊鬼使神差地点了下头。
nbsp;nbsp;nbsp;nbsp;贺绅拿过纸巾擦干净耦合剂，光溜溜的肚皮还有些湿淋淋的，闪着细碎的光。
nbsp;nbsp;nbsp;nbsp;他伸手摸了摸，长腿前倾，脊背侧弯，附耳靠近，如接一通生意电话。无人知他心速微乱，暗自握拳，比年轻时第一次遇到集团资金链断裂还要神经紧绷。
nbsp;nbsp;nbsp;nbsp;隆起的弧度之下，是一个脆弱的、鲜活的小生命。
nbsp;nbsp;nbsp;nbsp;肉贴肉的那刻，似一阵电流激过。
nbsp;nbsp;nbsp;nbsp;像是感知到外面世界的喜欢，肚子里的小宝很给面子地又动了一下，乖乖地跟爹地妈咪打招呼。不知道是小手还是小脚，或是其他的地方，贴了贴贺绅的耳廓，告诉它的daddy，它超乖的。
nbsp;nbsp;nbsp;nbsp;朱伊伊要被萌化。
nbsp;nbsp;nbsp;nbsp;呜呜呜她的小宝太可爱了。
nbsp;nbsp;nbsp;nbsp;她腾出手拿过包，取出夹层里的一个小本本，翻到记录胎动频率的第三页，在八个“正”字后面又画了个“一”。
nbsp;nbsp;nbsp;nbsp;笨拙而细心的每一笔，都是她一颗一颗攒起来的糖，甜滋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