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常沉稳的语气,仿若胜券在握,给她吃了颗定心丸。
顾如意不得不承认,这样的哈日查盖真的很有安全感,让人深陷其中而无法自拔。
或许是太痛苦了,又或许是强烈的求生欲在作祟,公羊一边凄厉地叫着,一边疯狂挣扎。
哈日查盖单手有点难以控制住,他抬头看向顾如意:“能进来帮个忙吗?”
顾如意猛然回神,连连点头:“哦哦。”
她开门走进去,手脚并用地扑在公羊身上,尽管它还在用力反抗,但毕竟没办法抵得过两个人。
“看吧,还得是我。”顾如意笑道,语气跟邀功似的。
“是啊。多亏有你。”
“”
羊毛逐渐推掉,露出里面粉嫩的皮肉,还有那豁然出现的伤口,血淋淋的,失去遮挡,更加骇人了。
这跟杀羊还不太一样,毕竟是个活物,能感受到它的痛苦。
顾如意撇开眼睛,不忍直视:“你确定它还OK?”
“嗯。”
哈日查盖展开纱布,把创伤药不要钱似的倒在上面,然后往伤口上一糊,公羊吃痛,叫声更加惨烈,血瞬间晕透纱布,但也渐渐止住了势头。
两人同时松了口气。
顾如意声音发颤:“这种事,经常发生吗?”
“也不算。”哈日查盖说:“但偶尔也会。”
“为什么啊?”
“原因很多,单纯看不对眼,或者为了争夺食物、水源,但更多的是”哈日查盖低头收敛工具,欲言又止:“抢夺配偶。”
顾如意有些惊讶,低头看了一眼还在大口喘息的公羊,抿着嘴“啧”了声,感叹道:“真没想到它们会打得这么厉害。”
在她的印象中,动物发。情的时候,似乎跟谁都可以,何必冒着生命危险跟人家抢呢?
哈日查盖听出她话里的言外之意,只是笑笑:“动物可比人单纯多了,其实,它们有时候也很固执,认准对方就不会放手,你看草原上的狼,都还是一夫一妻制呢。”
话题突然间拔高了许多,顾如意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转到这上面来,或许只是顺口一说,但又像种隐喻,告诉她,他和它们一样,坚定,执拗,认准一个人就非要走到底,绝不会拐弯。
她不知道。
但看哈日查盖的反应,又似乎没这个意思,他收敛好工具,拿在手上,招呼她:“走吧,回去了。”
顾如意心里的石头落地,如释重负,她弯着眉眼,笑嘻嘻地去挽他的胳膊,却被哈日查盖闪开了。
“别碰我。”哈日查盖摊开手给她看,上面满是斑驳血迹,来自那只为爱战斗的公羊:“我身上脏,小心蹭到你衣服上。”
她身上的衣服是今早刚换的,说起来,她昨天的衣服也不知道去哪里了。
顾如意学着他的样子,把掌心翻给他看,上面是同样的血迹,连带着袖口处也没能逃得过,尘土加血液,都和成泥了,糊在上面,差点看不出本来的颜色。
她却丝毫不在意,手腕相对,用力蹭了蹭,血泥簌簌而下。
顾如意仰头,直直地望进他眼底,澄澈的眸子里意思再简单不过:看吧,我们有什么区别?
两人对视几秒,同时笑出声。
在这里,没人能逃得过大自然的馈赠,谁也别嫌弃谁。
顾如意再次挽上他的胳膊,哈日查盖这回没躲,她笑嘻嘻地歪着脑袋靠在他肩头,异常心满意足。
两人依偎着往回走。
“中午吃什么?”
“还没想好。”哈日查盖睨她一眼:“不是才吃过早饭。”
“我饿了啊,昨”
话还没来得及说完,顾如意突然没了声响,顿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