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中偷窥的玄冥听得暗暗皱眉,这个乾元也太啰里啰嗦了,一句有用的信息都没听到。
林燕然接着又给有琴明月罩上一件粗布裙,穿好绣花鞋,这才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王首春看的暗暗咂舌,郎君竟如此体贴吗?便连鞋子也亲手为主母穿?!
她竟然莫名有点羡慕。
等到出了大门,兵丁的呵斥声和打砸声立刻传入耳中。
林燕然下意识将有琴明月抱紧了些。
有琴明月乖乖窝在她怀中,安静如兔。
她不由地放慢了脚步。
等来到校场,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投过来,将亦步亦趋跟在她身边的王首春吓了一跳。
柳蓁蓁马上招呼:“明月,快来这里!”
有琴明月像是受到了惊吓一般,攥住林燕然的衣襟,往她怀里缩去,头依偎在她肩头,状若耳鬓厮磨,嘴唇隔着面纱在她耳边娇娇怯怯道:“郎君,我怕——”
郎君?!
林燕然从不知道“郎君”这两个字竟能如此好听!
耳朵像是被吹了道仙风,浑身都变得软绵绵的,耳心那里还有些发热,接着脚步也不知怎地虚浮起来,仿佛在腾云驾雾。
她不由自主地低下头去,看着有琴明月。
有琴明月带了帷帽,整张脸都显得朦朦胧胧,她目不转睛地瞧着她的眼睛,那双眼睛也在隔着面纱看着她。
墨色的眸,深邃,幽沉,看不清心思,却偏偏蕴着一股无法言喻的魅力。
她走的深一脚浅一脚,心也如这脚步,起起伏伏。
好一会儿,她才徐徐吐口气,轻声道:“有我在,别怕。”
她将她抱的更紧了些。
她们来到柳蓁蓁身边,王首春也马上跟了过来。
柳红凰的目光掠过王首春,在有琴明月身上停留了一瞬,眼底闪过一抹鲜明的厌恶。
在场只有她带着面纱,没想到这个乡野村妇也敢带?真的是活腻了,若是放在京师,她必定要将她杖毙!
只是此刻倒发作不得,毕竟是个村妇,不值得自己动怒。
而且看她身上那丑陋至极的粗布衣裙,定然相貌也丑陋不堪,还是个病秧子,也不知道这个乡民怎么会这么在乎,还眼巴巴地回家抱了来?
她朝着玄冥看去,玄冥轻轻摇头,他没有在林燕然家里发现不妥。
柳红凰眼神冷了下来,自己的黄金绝不可能凭空消失了!
姬玄手下的精兵和自己的亲兵全都出动了,现场又有玄冥和香姨两大高手在,便是一只苍蝇也休想飞出凤凰镇!
她忍不住朝柳蓁蓁看去,发现她正在和林燕然说话,眉眼间甚是愉悦。
自己黄金失窃,目前毫无线索,这个贱人倒是悠哉悠哉,她立刻生出怒气来,沉声道:“那个乡民,你不是说去接你娘子出来,你身边这个姑娘又是何人?”
林燕然不慌不忙道:“启禀公主殿下,我娘子素来体弱,又常多病,我便为她找了个丫鬟。”
“丫鬟?本宫看她倒像是你的妾室。”柳红凰脸上闪过一抹鄙夷之色,“你方才只说回家抱娘子,如今却出来两人,现在又隐瞒她的身份——”
她说到这里故意一顿,眼神不善地盯着林燕然,余光却觑着柳蓁蓁,果然,柳蓁蓁立刻皱起了眉毛,开口道:“公主殿下,林燕然没有隐瞒,这位王姑娘本是位落难之人,被林燕然救了,她感念她的救命之恩,自愿留在她身边侍奉她夫妻二人。”
一见柳蓁蓁果然忍不住跳了出来,柳红凰心里马上舒服了一些。
柳蓁蓁不痛快,她便痛快了。
她冷淡地瞥了柳蓁蓁一眼,对她的话置之不理,继续语气不善地冲着林燕然道:“本宫倒是觉得报恩不过是无稽之谈,必是这乡民嫌弃自家娘子丑陋又多病的借口,目的就是想纳妾吧?”
林燕然目瞪口呆,这个柳红凰真的是那晚那个心智和狠辣都达到巅峰的柳红凰吗?怎么感觉她现在说的话像是脑子进了水?
她赶紧诚惶诚恐道:“请公主殿下明鉴,草民对草民的娘子情有独钟,此生挚爱她一人,除她之外,草民绝不会喜欢任何人。”
柳红凰压根不信,她此刻恨屋及乌,只觉林燕然不止面目可憎,还敢当众欺瞒她,简直就是不知死活!
“你说的倒是好听,不过都是你一面之词,你娘子出来后便未曾开口,如何能令人信服?那妇人,你来告诉本宫,你家郎君待你如何,可有嫌弃你貌丑而纳妾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