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之内,钟鼓低鸣,白绫漫天。
太后突然薨逝,满朝震惊。
送葬行列浩浩荡荡,寿安宫门前,万众肃立。
风微寒,冷透霜气。
谢景一身素白,怀中抱着尚年幼的高澈。
太后死后,高澈彻底成了被忽视的存在。
高显也并不关心他。
听说高澈喜欢谢景,便下了恩旨,谢景随时可以进宫,照看皇子,不用通禀。
之后再不过问。
现在高澈已经三个月了,已褪去初生时的脆弱,眼珠黑亮,眉眼渐显轮廓。
他靠在谢景怀里,没有像之前那般大哭。
只在听到钟鼓声忽地缩到谢景的怀里。
谢景垂眸看他,神色一如既往地沉静。
他没有安抚,只是稍稍挪了挪怀中襁褓的位置,将高澈抱得更牢靠了一些。
灵堂前,哀乐声声。
满朝文武一字排开,面色肃然。
仪式结束后,百官散去。
太后的葬礼极尽隆重,持续了整整三个月。
自寿安宫起灵,百官守夜,文武跪送。
举国上下,皆着素服,京中商贾停业,寺庙日夜诵经,寒钟不息。
高显虽未亲临丧仪诸事,但下旨极严,所有礼节必须按国丧规格办理,连绵三月,不得有误。
这段时间,高祈渊一直在养病。
半个月后,静心寺山门大开。
晨钟初响,山间雾气未散。
高祈渊跪坐蒲团之上,脊背挺直,身形清瘦。
他身着粗布僧衣,胸口的伤尚未痊愈,但坐得笔直,神色恭敬。
佛前青烟袅袅,一旁的主持已执起剃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