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那两条狗尾巴草来回拉动,每一次撞上了南墙,就会回缩,但缩到根茎的末端,不敢再向前一步,于是只能原路返回。
每一遍的拉动都是一次循环,于是两边的路都好似看不到尽头,都好似走不通。
但实际上,只要在到达根茎时,再继续往里推动一毫米,两条狗尾巴草就轻松分开了。
可被一叶障目的人们,总误以为跳下去后就是悬崖,宁愿扭头回去撞南墙,也不愿鼓起勇气向前再迈开一步。
连星夜一边不停抽动着狗尾巴草,一边自言自语般低喃道:“我刚才想了一下,如果我现在要死,首先必须逃离医院,远离你,然后我得找一个没有人的河,但前提是我不会碰上别人,这在天网密布的现代几乎是不可能的,在我踏出医院的那一刻,警报声可能就要响起了。
“就算我不逃离医院,就在医院里死,我也首先要找一根绳子才能上吊,花洒的管子太短,缠不住脖子,毛巾也才巴掌大,还是方的,根本没办法系在一起,看来吊死不行,或者去偷一些药吃?护士们对药看管得很严,药不离身,根本偷不过来,直接往墙上撞死吗?如果一口气没有撞死,马上就会被救回来的,说不定还会把自己撞傻,这么一想,死也太麻烦了。”
连星夜顿了一下,突然说:“楼照林,我不想死了,我想去做MECT。”
“什么?”话音跳转太快,楼照林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连星夜利索地把两根狗尾巴草抽出来,用时连一秒都不到。它们从此自由了。
看吧,摆脱困境就是这么简单。
连星夜把分分合合了一辈子的狗尾巴草随手丢了,让它俩去垃圾桶里双宿双飞了,抬头看向楼照林,脸上的表情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似乎只是在说自己想吃什么:
“我说,我愿意去做MECT了。”
看吧,主动向前迈出一步,也就这么简单。
只是往下是悬崖,还是花海,就要等结局揭晓了之后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