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人玩家被迅速淘汰,无所谓放弃,不会引起任何人注意。
南林轻叹一口气,道,“进去看看。”
阮虞无声点头,始终跟在他身后。
审判庭内的守卫多了不少,来往进出的游戏玩家却少了许多,气氛紧绷,甚至变得有些凝重。
“南林?”
白墨也撑着脸坐在台阶上发神,一双眼只在看见南林时亮了亮。
他难得没有搞破坏,平时蔫坏的性子也有所收敛。
南林:“闻不害在哪儿?”
“里边地下室,闻无伤一直守着。”白墨回答,“游戏做了手脚,之前闻无伤就察觉了不对,但怎麽也联系不上你。”
“知道了。”南林的声音也有些喑哑,他揉了把白墨的脑袋,独自朝里走去。
外边便只剩下了阮虞和白墨两人,二人一站一坐,良久沉默。
直到最后,白墨才开口,“为什麽只有闻不害会变成这样?而那些无恶不作的坏东西,今天不也还活着?”
阮虞并未在第一时间给出回答,他似乎进行了长久的思索,才缓缓说道,“他自己不会放过自己。”
他深知自己会在未来的某一天会为了这件事情赎罪。
审判长曾说——
愿神爱佑其身。
愿神爱佑其生。
“那他可真够死心眼的,这麽混乱的世界,也就他在坚持。”白墨对此不屑一顾。
因为种族不同,所以他不能理解。
在人鱼所生活的暗海,那片终年被寒流侵袭的世界,其血肉必须无比坚硬。
他们需要面对无尽的黑暗,冰冷的海水,以及极高的压强和无处不在的猎食者。
于是,在他们眼中,活着永远是目的,如何生存才是一种不能言说的“手段”。
“人就是这样的,”阮虞又说,“因为矛盾,所以鲜活;因为不同,所以生动。很有趣,也很值得尊敬,不是吗?”
白墨有些好奇:“那你和南林呢?”
阮虞含着笑,回答说:“我有理由相信他的心并不与我相反。”
《忏悔录》讲述:我对他産生了强烈的情感,我也有理由相信他的心并不与我相反。
白墨听着他的话,没有赞成也没有反对。
他觉得自己是不明白的,可为什麽看见闻不害了无生气地躺在床上,却觉得连看上一眼都很难过呢?
他忽然站起身,朝审判庭下的静湖跃去。
银色鱼尾自水面上一闪而过,连同他的影子也以一种极快的速度消失不见。
阮虞仍旧站在原地,安静地等待着。
一如从前的许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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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判庭深处,守卫越发森严。
南林一路朝下走去,通往地下的旋转楼梯已然开啓,深不见底。
拾级而下,周围的温度越来越低,他观察着手边的情况,略微蹙眉。
这里不像房间,也不像任何拥有其他作用的区域,反而像是一座坟墓。
不知道走了多久,他终于来到了最底部,擡手轻轻叩门。